說好了讓自己對那個男人的事情再也不聞不問。可第二天一早,聞秋還是爬起來心虛地買了粥往宋然的公寓去。
“真不知道你的善心什麼時候這麼泛濫了!”“沒辦法,他的胃病因我而起,他又不懂照顧自己,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橫生枝節你懂不懂,要想和他一刀兩斷就不要去!”“可是、他也很可憐啊。”“他那麼個傳奇人物可憐,你說什麼笑話呢,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胡說八道!”
一路上,左思右想的聞秋感覺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在宋然家門前站定,呼了一口氣,抬手按鈴。
門被打開。宋然一身深色絲綢睡袍,腰間係著帶子,柔滑的布料在身上滑動,平添絲雅致。聞秋看著他裸露在外的精致的鎖骨和小麥色的結實胸膛,心髒跳樓半拍。
宋然隻是挑了下眉,然後將人讓進屋。
出乎意料的冷靜。卻在關門時,露出一絲為人所不察的清淺笑意。
聞秋擠進屋,到廚房找了碗把白米粥倒出來放到餐桌上。“我隻是好人做到底。”她心虛而不安地解釋。
“送我到西天?”宋然坐到餐桌椅子上。
“亂開玩笑。”聞秋皺著眉。
看著碗裏粘稠芳香的粥,宋然微不可見地蹙下劍眉,對聞秋道,“陪我吃。”
命令而撒嬌的語氣?聞秋懷疑自己的幻聽嚴重了。她看向宋然,男人一臉平靜。她又看了眼白粥,搖頭,“我不愛吃粥。”
也是。想來他們的飲食習慣從來相似。宋然不再勉強,執起羹勺,一匙一匙地吃起。
連吃飯的樣子都這麼優雅紳士。聞秋忍不住吐槽,“喝個粥而已,你粗魯一點不行?”說完她咬舌。粗魯、好像用錯了詞,宋然什麼時候粗魯過呢。
宋然從喉嚨深處“哼”了一聲,繼續小口吃粥,雅然吞咽。
吃完一碗粥,宋然用紙巾輕拭嘴角。他抬頭用很平常的語氣問道,“是不是我一直病下去,你就會一直照顧我?”
聞秋瞪他。
他輕笑,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放心,我會按時吃藥。”
聞秋歎氣,低頭輕道,“宋然,趙曼就不錯。我是說,你該給自己留餘地——你這麼聰明的人。”
宋然斂起笑意,眸子清冷漆黑。“再聰明的人也會摔跤。而我的全部餘地,皆係於你身。”
可你不懂,不,你懂,卻裝作不懂。
“當我沒說。”聞秋聳肩,收拾碗筷,對宋然的話不置一詞。
一連幾天白粥,饒是再好的性情,此時也終於爆發。宋然把碗往前一推,不必說話,意思已不言而喻。
聞秋坐在對麵,瞪起眼睛。然後宋然看她的樣子,吃吃低笑。
“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他十分正經地下了定語,卻讓人無法忽視言語本身的曖昧。
聞秋無語,她怎麼會以為這個人還是病號!這男人的反複無常神色不定,她是領教過了。幾天相處下來,她發現越發難以看懂這個男人。
“早上不能不吃飯。”聞秋把粥碗推回去。
宋然淡定地搖頭,甚至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聞秋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麵的好天色,回過頭說,“吃完飯,我們出去散步如何?”
零點一秒後,宋然說,“成交。”然後他無比甘願地咽下了在他看來味同嚼蠟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