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這兩天被那條聞秋發來的短信折磨得心神不寧,欲仙欲死(好吧,請忽略這形容詞……),甚至是惶惶不可終日。
這天,他又翻出短信看起來,其實也隻有一句話,卻讓他每一次看,都吸了一口涼氣。
今年過年你陪我回家吧。
祈使句,陳述句,疑問句,反問句——似乎都不是。而是什麼句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句話的內容。
剛確定關係,就提出見家長,聞秋的心有這麼著急嗎?還是她沒有安全感,想盡快板上釘釘萬無一失?還是她隻是逗他的,根本沒有認真的成分?
林凡一向理性的腦細胞開始無限糾結。
他發現,在過去的二十四年裏,從沒有什麼能稱得上令他為難的事,而這兩年間令他感到難以處理的事情,則全部和聞秋有關。雖是甜蜜的事,但他現在還完全理不清頭緒。
究其根本,也許是林凡擔心她的家人能否會接納他。
他的腦中不知如何就會想起宋然的話來,那個和他隻有過一次接觸的男人,卻讓他那麼根深蒂固地記得。誰能想到前一天還被他誇獎過的人物,第二天就變成了他的情敵?
他記得宋然問他,你是否配得上她。當時他記得,自己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那時,他沒有丁點勇氣對上那個男人探究的眼。
現在,他同樣害怕。
過完元旦,聞秋開始準備回D城的事宜。
林凡在音樂室找到她,一臉高深地問,“你真的決定要我見你家人嗎?”
“是啊。”聞秋從鋼琴椅上站起來,轉頭看著林凡,如是理所當然地回答。
“可是……”林凡白皙的臉龐劃過一絲與他的沉穩氣質不相符的緊張來,他看著聞秋明麗的眼神,猶豫了半天,終是沒說出一個字來。他自己都找不出一個拒絕的理由,但是,他就是擔憂。
很隱秘微小的隱憂,卻足以使他心亂如麻。
聞秋鮮少看到此人這個樣子。她好笑地勾起唇畔,眨了眨眼,突然想逗逗這個一向占上風的家夥,便故作恍然道,“我反悔了,嗯,你不用去了。”
“那可不行!”林凡急了,這樣的話突然脫口而出,把他自己也嚇到。他突然摟過聞秋,切切的喘息噴吐在聞秋光潔的額頭上。“不許反悔。聞秋,我不許你反悔。”
聞秋愣愣的,繼而嘿嘿直笑。她抽出手指點著林凡的胸膛,“既然是這樣,你就不必擔心了嘛。”
林凡鬆開她,眼睛深邃地劃過她的臉,表情高深。
忽地,他低下頭,在聞秋唇上輕輕一啄,一觸即分。
聞秋瞪大眼睛,看著表麵再正經不過的這人。
林凡一歪嘴角,“誰讓你騙我。”懲罰意味十足。
聞秋傻了眼。自己在他麵前,似乎永遠不是對手。但是她看著林凡重新泛起笑容的臉,心裏覺得甜甜的。
雖是表麵顯示出如斯強勢,但當飛機真的降落在了他陌生的城市,林凡再次緊張了起來。
尤其當他跟著聞秋去車庫取了跑車時,那令他恐慌的源頭清晰地從他腦海中冒了出來:她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動輒跑車樓房,而他隻是一個普通大學老師,就個人而言,他完全配得上她,可就門戶來看,則完全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