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該隨便找家酒吧衝進來。

聞秋坐在一張沙發桌前,晃著杯子中淡黃色的液體。神經狀況外地想,這裏的音樂沒有皓那裏的好聽,酒也調得差,怎麼生意也這麼紅火呢。

她嘿嘿傻笑兩聲,將杯中的香檳灌到嘴裏,皺了下眉,全數咽下。她不喜歡喝酒,但也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喝,並不是不能下咽。她不是來借酒消愁的,她反反複複地告訴自己,她不是。她有什麼可愁的呢?想到這,她又嘿嘿笑了幾聲。

“這酒……真難喝呀。”聞秋眼睛迷蒙地呢喃著,動作略顯笨拙地拿起酒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嘿嘿,你這壞蛋。”聞秋伸出食指指著麵前冒泡的酒杯,朦朧一笑,咂著唇將酒飲下。

“再來一杯。”聞秋提起酒瓶再接再厲。她想她還不夠醉,她還能記得回家的路,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還能清楚記得宋然的臉,和他那對看著她時清雅又溫柔的眼睛。還不夠醉不夠醉。

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恭敬地躬身,“小姐,我們店要關門了,您喝好了麼,需要我們叫車送您回家嗎。”

“為什麼要關門?為什麼要回家?”聞秋抱著酒瓶,不滿地瞪著侍者。

“小姐,您喝醉了嗎,我們叫車送您回家吧。”

“為什麼要喝醉?為什麼要叫車?”

“聞秋。”麵前突然出現一道好聽的聲線,有熟悉的感覺。

“為什麼要……聞秋?聞秋……你怎麼知道我名字?”聞秋坐直身子,努力支起眼皮,看著俯身探她額頭的男人。

“宋然……”看來她還是沒有喝醉,她還可以看清男子英俊的輪廓。她露出微笑,伸手去抓他的袖子,“宋然,是你不。”

宋然看著聞秋紅撲撲的臉蛋,看著她撲閃撲閃的卷翹睫毛,不由板起臉孔。他轉身問侍者,“她喝了多少?”

侍者愣了一下,下意識躲開男人淩厲的眼,轉而掃了一眼桌子,想了想,“三瓶啤酒,一瓶香檳。”

宋然凝著眉掃了聞秋一眼,看得半醉中的聞秋身子一顫。她瞪大眼睛,被酒精麻痹的思維本能的想解釋什麼,可是轉眼間男人已經在她麵前半蹲下來。

“上來。”好脾氣的一聲。

“為什麼要……”

話還沒說完,聞秋便被扯上一張寬大溫暖的背,吸吸鼻子,仿佛聞得到沐浴露的清新味。她支撐不住地闔上眼,雙臂勾著不知誰的脖子,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聞秋是在難忍的頭痛中醒來的。睜開眼睛,陷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一分鍾後,她辨別出這是宋然的臥室。

昨晚,喝醉了?聞秋隱隱記得昨晚有人去接她。慢一拍地去檢查衣服,發現仍是昨晚的衣服,沾染著未散的酒味。

笑自己多想,聞秋撫著額頭坐起身,頭腦像被灌進鉛塊一樣昏沉脹痛。果真酒不是個好東西,聞秋開始後悔,難受地按著太陽穴。她的腳無在地板上摩挲了一圈,沒有找到拖鞋,隻好光著腳走出屋去。

剛走出臥室,她便看見宋然。宋然穿著寬鬆的白色毛衣,下身黑色長褲,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膝上攤著一台筆記本。聞秋想起昨晚的宿醉,有點尷尬地站在原地。

宋然聽到聲音頭也沒抬,語氣平常說,“去浴室洗澡。”

聞秋愣了一下,拎起毛衣領口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真聞到一股淡淡的發酸的酒氣。反觀坐在沙發上的宋然,卻是一身清爽,簡單的衣服將他顯襯得男性魅力十足。

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自卑的聞秋突然就自我嫌棄了,她瞟了眼宋然被長長的睫毛蓋住的眼睛,灰溜溜地往浴室走去。

走到浴室門口,她忽然想起一事,轉過身看宋然。剛想開口,宋然突然抬頭,“浴衣幫你放在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