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似乎在做夢。
她隻記得汐先生輕輕撫上她的眼睛,她就覺得一陣奇異的暈眩感襲來,頓時陷入了昏迷。迷蒙中,她看到了逆風。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那裏有綠樹成蔭,那裏有姹紫嫣紅,那裏有河流山脈,那裏有藍天白雲。她看到自己又回去了,看到了曾經的好姐妹們,玩鬧著,嬉戲著,無憂無慮。
忽然地,一個吻覆蓋了上來。那是前生今世的唯一一個吻。她猛地從夢裏驚醒,窗外月光皎潔,萬籟俱寂。
“汐先生呢?!”
想到這個,她再也忍不住了,緩緩變身成一隻通體赤紅的貓,淩空飛掠向鎮上的看守所。
那裏已經一片混亂,沿途看到大批被抓的百姓和流浪兒都在逃竄,看守所火光衝天,有兩個人正在激烈的打鬥。凱文全身散發著猙獰的電流,被他電上都會變成焦炭,而與他對敵的,是一隻白貓。
“看你這貓今天不乖乖等死!”
凱文吼叫道。這時,小默尖叫了一聲,叫聲劃破長空,凱文一扭頭,就看到了另一隻貓。
“原來,還有同類啊!來的正好,一起殺了邀功去!”
小默叫道:“不要殺他,他是汐先生!”
其實在汐先生用靈力讓自己昏迷的一瞬間,她就感受到那隻白貓身上的氣息。
凱文愣了一下,看著一旁氣喘籲籲的白貓,忽然眼裏露出惡毒的眼神。
“那正好,我來結束傳奇!”
他無比淩厲地揚起雙臂,數十萬福特的電流忽然潮水一樣湧向汐先生,小默大叫一聲,飛撲過去,誰知到,凱文聲東擊西,忽然一個折身,那潮水般的電流轉向她來。而這時,她飛在空中已經無路可躲。
重重地,胸口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栽倒下去,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隻白貓代替自己接受了那幾十萬福特的電流。在空中恢複了人身,全身的甲胄都已經裂開了,他直挺挺地重重栽倒她的眼前,嘴角有血不停地湧出來,那些帶刺的電流已經完全毀滅了他的五髒六腑。
“汐先生,汐先生!你不能死啊!你還要等你的妻子呢!”
小默掩麵哭泣起來。身後的凱文獰笑著,舉起手臂,電流隱隱,他正要朝小默撲來,忽然左腿咯吱一聲,碎成了紙屑,緊接著右腿也碎裂,然後是手臂,身體,最後是腦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人現在已經成為了塵埃。剛才汐先生拚著被電流擊中,將雙刀氣流透過電流反遞到他的身體裏。傳說,永遠都是傳說。
汐先生此刻眼神反而清晰透徹起來,望著天幕裏的月亮,淡淡道:
“不用了……因為她早已經回不來了……那個時候我們多幸福啊,周遊世界,鮮衣怒馬,隻是為著我所謂的傳說,她再也回不來了……小默……你要好好活下來,總有一天,你會找到……找到……逆風的……”
他眼裏的光亮迅速地黯淡下去,像是流星劃過一般。寂然湮滅。
這一刻,小默隻覺得內心仿佛千萬根尖針在戳一樣,呼吸都不過來。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好不容易……她不要他死。
夜色蕭索,小默從身上摸出一片爪子一樣的綠色樹葉,貼在死去的汐先生的心口,她跪下來,虔誠地念著遠古的咒語,她的腦海裏浮現了大片的龍骨樹,傳說龍骨樹可以讓人起死回生。而她身上僅有這一枚龍骨葉。
但,總要試一試的。她想。
溫暖柔和的光線在她的四周漸漸聚集起來,跟那一片樹葉產生了共鳴,從樹葉中緩緩飄出了一條光帶,那是汐先生的記憶。
古老的咒文在小默唇齒間似乎是一首唱不完的歌謠,不知過了多久,她額頭的汗水混合著淚水從精致的臉頰上汩汩而下。
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在以前就相識過,深愛過,那些深切的痛楚和思念都在她所忘記的記憶中,沉睡著。
小默的記憶似乎跟汐先生的重疊起來,她甚至回憶起了一切,她的逆風,她的愛情,她的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