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已是七年,周府書房。
“周老爺,小生才疏學淺,難當教導公子之職,還請老爺準許小生離去。”看著眼前唯唯諾諾的龐夫子,這已經是今天第八個來辭行的教書先生了。
“夫子,是不是小兒頑劣惹先生不快了?我定會好好教訓他,還請先生莫要再說辭行之言了。”周雲龍盡力挽留,整個雲遙城再也沒有別的教書先生肯來教導周雲龍了。
“老爺誤會了,周公子聰明絕頂,實在是小生學藝不精,不足以教導公子。小生去意已決,還望老爺恩準。”
送走了龐夫子,周雲龍坐在椅子上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讓我省心呢。來福,去把少爺給我叫來。”
周雲龍自幼天資聰穎,而且精神格外的好,一天隻需要睡一兩個時辰,甚至有時候連續幾天不眠不休都能保持精神奕奕。周雲龍三歲開始習文,一開始就表現出驚人的天賦,所教詞句過目不忘,不出半年已能自己閱讀一些簡單的書籍,四歲時四書五經已經滾瓜爛熟,教書先生漸漸的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求知欲望。周齊泰見兒子這麼聰明,自然是欣喜若狂,不惜重金四處收羅典籍來給周雲龍學習。得到大量典籍補充的周雲龍像是久旱的沙漠得到了春雨的滋潤,五歲出頭就已經熟讀百經,而且融會貫通,思想通暢自然,對人對事都有著自己的見解,儼然已經形成自己的,甚至能幫周齊泰處理一些周府的小事。隨著年紀的增長,周雲龍漸漸的開始特立獨行,而教導周雲龍的夫子們就開始遭殃了。
夫子教導他要遵循禮法,周雲龍卻頂撞道:“聖賢之道,隨心所欲而不逾矩,在不違背大道的前提下依據自己的意誌做事,才符合聖賢之道。智者言行舉止即是禮法,隻有愚人才會去生搬硬套聖人的言行舉止。
夫子教導他要謙虛,要謹言慎行。周雲龍卻不以為然道:“做人行事應該順心而為,何必要瞻前顧後,自縛手腳?我以為,接人待物就應該憑真性情,凡事都低調謙讓,故作高雅豈不是昧了本心?”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周雲龍的知識大都是通過閱讀古籍得來,尊崇的也是古時候的聖賢之道。與現今禮法森嚴,被統治者用來教化平民百姓的學說卻是大相徑庭,因此常常與教書的夫子意見相悖。偏偏又生得口齒伶俐,反應更是無出其右者。經常辯得教書的夫子麵紅耳赤,啞口無言。夫子們是清高的,哪裏忍得住周雲龍的叛逆?偏偏周雲龍又是周府的寶貝少爺,更是發作不得,因此,夫子們隻能委屈的來周齊泰這告狀,然後辭去職務。三年來,來周府教書的夫子通常都待不住一個月,耐性最好的也不過堅持三個月就精神失常了。因為經常氣跑教書先生,周雲龍“頑童”的頭銜在雲遙城中的名聲可謂是響亮至極。
半刻鍾後,周雲龍來到了書房,雖然才七歲,卻是一身文士打扮。一襲素白的絲綢褂子,長袖飄飄,頭發隨意的綁了個馬尾,額旁兩條雲鬢自然擺動,眼中精光流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古樸而睿智的氣息,讓人難以置信這是一個7歲的少年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