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有惡女 51 乒乓小將(1 / 3)

我們的軍訓教官是個仇日分子,經常趁其他教官唱《咱當兵的人》的時候給我們開講座,說日本是個意淫的國度,什麼小鹿純子啊櫻木花道的,都非常YY,性質就跟AV女優差不多。他還告訴我們,連最早的《西遊記》都是日本人拍的,據說在那部電視劇裏,唐僧師徒四人一路借宿都睡榻榻米,豬八戒體型削瘦,打鬥時會舉起汽油管子噴火。該劇播至一半,由於中國觀眾民憤太大,隻好停播了。

我們聽他吹牛聽得眼睛都直了,到處打聽:這位教官是從貓撲出來的吧?

軍訓開始幾天後,神棍一邊吃午飯一邊神神叨叨地跟我們說:“你們發現沒有?咱們寢室好像有點不幹淨。”

“廢話,打從我們住進來以後就沒有人掃過地,當然不幹淨。”身為民意選舉的寢室長,小二黑滿肚子的不高興,小心翼翼地揀出昆蟲屍體,擺在食堂的餐桌上,愁眉苦臉地望著飯缸不敢再吃。

我退學之前被A大食堂哺育過一學期,早都已經習慣了,吃飯時從來不細看,隻留意有沒有螺絲釘之類的鐵器,積攢起來還可以上廢品站賣點錢。沈娟索性就不在食堂吃,寧可每天吃六個西紅柿充饑。隻有神棍是大食堂忠誠的追隨者,捧著豬飼料照樣吃得津津有味充滿感恩,真不愧是老中醫的女兒,從小吃著山楂丸長大的,胃口超級棒,就差吃人了,我經常看見她睡著了還有滋有味地吧唧嘴,據她對麵床鋪的小二黑舉報,這幾天夜裏陰森森的磨牙聲也來源於她,於是舉室嘩然,人人自危。

“不是啊。”神棍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是說,咱們寢室好像有那個東西。”

我打小就怕鬼,頓時毛骨悚然,頭皮亂炸,強裝鎮定唾棄她:“盡瞎講,隻會說得邪乎邪乎的你倒是捉一個出來給我看看啊。”

神棍的陰陽眼跟她的醫術和相術一樣都是半吊子,純屬娛樂,不能較真兒,她經常在我們的質疑下冒死說出“雖然我不是半仙,但我至少是四分之一仙”的討打話,她還說過“我爸爸說,吃油條等於吃大便”這種裝逼言論,自己還不是每天早上啃油條啃得一臉油光可鑒。以至於現在我們經常毫不惡心地相互打招呼“今天又吃大便啊”、“明天早上幫我帶兩根大便回來”……搞得偶爾來串門的姐妹們吐了一地早飯。

不過這不能打消神棍的積極性,她眼睛裏直冒仙氣:“我告訴你們啊,以後絕對不能再麵朝牆壁睡覺了。還有,睡覺前拖鞋不要放整齊,淩亂一點比較好,如果一個正放一個反放呈個八卦狀是最好的……”

小二黑還在傻傻地追問:“什麼東西啊?”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能吃嗎?”

這孩子這些天邊吃邊吐折騰得苦哈哈的,三句話不離吃的,隻要夠幹淨,她恨不得把桌腿都啃了,所以我不太敢洗澡。

神棍嚴肅地說:“鬼神不可不敬!小二黑你太放肆了。”

小二黑困惑地撓了撓腦袋,忽然眼睛一亮作恍悟狀:“哦,我們寢室裏來了神仙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是食神嗎?”

我歎了口氣,換種比較通俗的方式提醒她:“就是貞子。”

“胗子?誰帶了?雞胗還是鴨胗?我最喜歡吃胗子……”小二黑狂喜地追問。

係統提示:玩家“小二黑”被亂筷打翻,玩家“伍小白”、“神棍”屠殺10級以下新手,紅名24小時!

班長丁山東是山東人,中等個頭,體壯如牛,長得虎頭虎腦的,據說小時候還跟家鄉武師練過拳,開學不久的某晚,他心血來潮自製了個沙袋綁在寢室外的大樹上,第二天一睜眼就熱血沸騰,攥緊拳頭跳下床,攢著吃奶的勁兒從二樓衝下來,筆直衝到沙袋前,掄起一拳就惡狠狠地揍了上去,剛好揍在沙子裏的一塊石頭上……那個淩晨,全校人都被一陣夾雜著山東方言的淒厲慘叫聲驚醒。

丁山東為人很負責任,軍訓結束後他收了第一筆班費,為班級添置了各種球具和小型娛樂設施,比如DVD麥克風什麼的。從此每到月圓之夜,中文係男生寢室狼嚎之聲此起彼伏。

禮拜六下午,小二黑興衝衝地從教室拿了副乒乓球拍回來,到處拉壯丁:“美女,打乒乓球不?”神棍正用撲克牌給我算姻緣,沒工夫搭理她。我哇一聲喊“好別致的蒼蠅拍子呀”表示自己對乒乓球狗屁不通。小二黑轉過頭怯生生地看向沈娟,欲語還休,沈娟視若無睹,抱了厚厚四本《獸血沸騰》邁著小碎步上圖書館還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