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悠悠,開船的號角聲響起。
一艘貨輪上,狹小的房間,隻能容納一張小床,清冷的月華照亮了洛雲裳蒼白的小臉,額角的血已經凝固,暫時止了血,眉心緊皺,原本豐潤的紅唇,如今與枯竭的花瓣無異,整個人憔悴,蒼白如紙片人。
她眼瞼微微一動,吃力地半眯開眼睛,耳邊不斷響起鳴笛的聲音,冷冽的風,陣陣吹來,她試圖睜開眼睛,卻怎樣也睜不開,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她,分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夢境?
這時,甲板上隱約傳來腳步聲,’踏踏踏’一聲聲由遠及近,一名中年婦女帶著醫生走了進來,“徐醫生,我們說的就是這個姑娘,剛帶上來的時候,渾身是傷,現在血跡已經清理好了,但一直高燒不退,你看看?”
醫生約50多歲,是行船數十年的老醫生,他放下醫藥箱,坐在小矮凳上,給她把脈,又粗略檢查了她的傷勢。
被人搬動手腳的洛雲裳,終於找到一些意識,她費力睜開眼睛,視線卻模糊一片,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眼前卻像隔著一層紗,根本看不清楚,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可是那個人的聲音,持續伴隨著耳鳴夾響,她根本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麼。
她想張嘴,想問自己究竟怎麼了?
可虛弱的她,沒醒幾分鍾,又暈了過去。
細細檢查過後的她的傷勢後,紛紛搖頭,“這姑娘怎麼傷得那麼嚴重?”
“徐醫生,你有辦法嗎?”
“她傷得太嚴重了,我這點藥根本醫治不了,這樣吧,我再給她開一劑退燒藥,撐著你們行船泊岸,上岸後,這姑娘一定要第一時間送去醫院。”
婦人驚訝,“徐醫生,她傷得真有那麼嚴重嗎?”
“我看她身上多處撞裂摔傷,她已經算命大了,能撐到現在。”徐醫生一邊說著,開始翻找藥箱,“我帶的藥用品不多,看看有什麼藥物能幫到她的。”
婦人被徐醫生的話嚇到了,緊張說道:“徐醫生,那你趕緊先給她開點藥吧,我們去京機碼頭,還要等到天亮,真是可憐的姑娘,之前都不知道受到了怎麼樣的災難!”
中年婦人看著昏睡過去的洛雲裳,心生憐憫,長得水靈的漂亮人兒,若真的就這麼去了,實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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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兩天的等待,如過了一世紀般的漫長。
香蜜湖,薄家。
在江豐業夫婦的陪同下,薄夫人從臨城回來了,但她雙眼紅腫,看起來特別憔悴,現在薄家上下為了洛雲裳的事情,一個個幾乎操碎了心。
薄夫人坐在沙發上,一直看著和洛雲裳的照片在歎息,眼睛紅通通的,保不準下一秒就要哭起來。
哽咽說道:“我們家雲裳怎麼這麼可憐,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要受折磨,我可憐的孩子啊!”
江夫人坐在旁邊,輕聲安慰道:“玉燕,別這樣,雲裳肯定沒事的。”
江豐業在客廳走來走去,也說道:“現在不是還沒消息嗎?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別哭哭啼啼的。”
薄夫人隱忍地歎了口氣,抱著照片,傷心地垂下了頭。
薄靳斯一臉頹廢走了進來,這兩天他精神加上身體的折磨,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下巴全是胡渣,整個人滄桑又顯得性感,當看到他的眼神時,卻又讓人發現一種頹廢的美態。
薄夫人看到兒子回來了,馬上上前追問情況,“靳斯,有雲裳的消息嗎?”
旁邊的江豐業夫婦,也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多少有些許期待。
他跌坐在沙發上,緊抿唇,沒有說話。
這些天,他由希望再化為失望,幾個回合下來,他已經筋疲力盡,每天早出晚歸,就為了尋找洛雲裳的下落,可每每讓他等來的,不過是一場虛空的期待。
洛雲裳,你究竟去哪兒了?
薄夫人看著兒子沒有說話,坐在他旁邊,不死心的追問,“靳斯,你說句話啊?到底有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