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念俱灰。
曉熙望著微風吹過的湖麵,她閉上眼睛,重心慢慢向前,周圍的萬物死寂一般,隻有風聲入耳,微風拂麵。
她心裏輕飄飄的什麼都沒有,像她此刻無所事事的感覺,什麼都感覺不到,從前他以為世界隻是一個巨大的加工廠,收取她的快樂,加工成永無止境的悲傷,她曾經抱怨過,曾經憤怒過,也曾經反抗過,而現在,她連一點點的悲傷都感覺不到,像個空殼子一樣漂浮在半空中。
她明知道自己還活著,還踩在地麵上,為什麼會沒有了一切的感覺。
曉熙掐了一下自己,星星點點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她該怎麼辦,自幼父母離異,父親帶著她跟養母結婚,養母雖然帶她不好,但是養母跟父親還算恩愛,有一個比她小八歲可愛的妹妹,眼下,父親離開五年,養母一點微薄的收入維持家用,她搬出來自己生活,妹妹的醫療費的很大一部分是她打工一點一點攢起來的。
醫生說如果配型合適,這個時候手術進行骨髓移植,她妹妹就有救,沒準還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完成學業,正常的生活。
而她還沒有籌到手術的費用,少說也要一百萬。
她該怎麼辦,自己家裏的事情還解決不了又受到淩辱,命運跟她開著玩笑,各路神仙歐巴也不放過她爭先跟她開玩笑,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曉熙被巨大的絕望籠罩著。
一個聲音打破寧靜,一對夫婦從旁邊經過,妻子對丈夫說:“那大筆的醫藥費怎麼辦,我們支付不起。”
丈夫安慰他的妻子:“孩子的病一定要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都垮了,誰來支撐這個家,有困難我們也要在一起。”
“嗯,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妻子有了勇氣,對丈夫點點頭,憔悴地笑笑。
曉熙回頭看那對恩愛的夫妻,他們手拉手走過湖畔的小路,消失在黑暗中,曉熙覺得他們像是會發光的燈塔,在照著她勇敢地往前走。
她突然想起來她還有等待她去救的妹妹,剛要離開人工湖,感覺到像後遺症一樣的疼痛,忍著疼痛走向住院部,再三確認病房後推門進去。
她一進去,迎麵朝她砸來一個咬了一口的蘋果,養母怒氣衝衝地嚼著咬了一口的蘋果,囫圇吞棗地怒罵:“你還有臉來,管不管你妹妹死活,騙我騙地倒是挺好,說來了說來了,說到門口了,從門口進來要兩個鍾頭麼,有媽生沒媽養的狗東西。”
“閉嘴。”曉熙火冒三丈,“你罵我隨便罵,不許你罵我媽。”
“我就罵她,我就罵,她不管你丟給你爸,我把你養這麼大。”養母提高嗓門跟曉熙吵。
曉熙壓著火氣:“你養我?虧你說出來的不是不怕咬掉自己的舌頭,我長這麼大花過你一分錢麼,還天天哭窮,敗家老娘們兒,蘋果隨地亂扔還有臉哭窮。”
趙護士過來勸說:“別吵了,你們都別吵了,誰是要做配型的家屬,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