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眉眼,卻仿若蓋著一層霜降,明明離他隻有咫尺的距離,他卻覺得用盡渾身力氣都要抓不住!
周圍一切事物都像是瞬間靜止了。
說話聲,搬運儀器的聲音,他什麼都聽不到,腦子裏亂嗡嗡的,手僵住在半空中,整個人都傻了。
真的是她。
十六歲那年他懷著恨意遇見的,如今想盡辦法報複的,躺在床上再也醒不來的!
溫淼,她怎麼會!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江昀彬手腳一片冰涼,從內到外全身泛起了寒意,一雙鳳眸裏全是滔天的巨浪,猛地就把那柔弱的身體狠狠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一旁的醫生嚇了一大跳,急匆匆的要攔:“江先生!江先生您不能這樣!病人已經故去了請您放手!”
“給老子閃開!”他額頭上青筋突突的跳,眼角紅的無邊,一張俊臉不複往日的冷峻,猙獰無比。
把要上前攔他的醫生嚇得腿根子發軟,差點沒站住腳倒下去。
他死死的抱住她,恨不得把人揉進身體裏,一腳將身邊的移動床鋪踹開,大刀闊斧的抱著她往前衝。
風從耳邊劃過,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涼。
一幫醫生站在不遠處,見江昀彬衝過來,都是麵麵相覷,等再轉過臉,人已經站到了跟前。
“把她給我醫好,她不能死,你們不是救死扶傷嗎!再救救她!再救救她,她不會死的!”
他又是命令又是哀求,就那麼死死的抱著溫淼,眼睛發紅的看著那一排的醫生,心裏的恐懼一點一滴的堆積。
主治醫師麵色猶豫,誰不想病人好,可他確實已經無力回天了。
江昀彬認出了他,一手將溫淼搭在懷裏,另一隻手飛快的就把那醫生的領子給攥住,提著他的低聲威脅:“我說過,她要是死了,我要你整個醫院跟著陪葬!”
他語氣森冷無比,仿若地下嗜人的撒旦惡魔。
那醫生被嚇得心都到快跳出了嗓子眼,來之前院長就交代清楚了,要是得罪了這號人物,他幾十年的職業生涯也算走到了頭。
誰也沒想到,這個被江總裁親自推上手術室的女人會讓他這麼在乎,隻好擦了擦額頭上冒個不停地冷汗,把人又推進了手術室。
滴——
手術室大門重重關上,江昀彬愣愣的看著自己空落的雙手,半天沒反應過來。
她被抱進去了,還有救嗎?還會被那樣推出來嗎?
他像是丟了魂似的在手術室門口站成了木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誰說話都聽不見。
院長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已經宣布死亡的病人,再送進去搶救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這江總裁怎麼就這麼死心眼,都已經沒了的人怎麼可能救得活呢!
慕婉瑩站在不遠處的走廊拐角,把江昀彬剛才那番舉動全看在了眼裏。
正中午的當口,走廊口空落落的沒幾個人,一陣冷風從領口灌入她全身,冷的下巴輕顫。
她氣的大口大口的喘氣,胸腔裏的憤怒像桶著火就能燃起來的油,一雙拳頭攥的指甲青白色,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江昀彬是多沉穩的性格,蟄伏在仇人身邊這麼多年都能不出一點亂子,今天為了一個溫淼瘋了一樣在醫院鬧!
她是什麼?她才是江昀彬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以為她是真的得到了這個男人了,可她今天才看清楚了,隻要溫淼那個賤.人一天還活在世上,江昀彬心裏就一天容不下她!
都已經死了的人了,還那樣不肯放手。
她慕婉瑩,難道連個死人都鬥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