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看不見的兵器(1 / 2)

“找過了也要找啊!我們不能坐在這等他自己找回來吧?那東西天知道是個什麼,它會把大師兄弄到哪去我知道了,地下一定有個洞府!”就像在鹿台山裏一樣,顏曉棠自以為想到了關竅,拉扯不動月出,她就自己跳下船往伯兮消失的地方跑。

月出猛地站起來衝她喊:“我找過了!”

“我還沒找呢!”顏曉棠頭也不回,也喊回去。

她對伯兮來說,是不一樣的,因為冰種的關係,伯兮其實是她的囚犯,她一個人的囚犯,哪怕關或者放都不由她決定,但她就是深信她對伯兮是不一樣的,她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跑得近了,能看到那的地麵盡是大洞小坑,無數被雷劈得焦黑的痕跡月出真的找過,而且是不餘遺力地朝地下找。

最深的坑有好幾丈,能看到地下全是骸骨疊著骸骨,盔甲兵器殘損破敗,交雜在骨頭之間。

顏曉棠試著用神識向更深處看,但是才一動神識,就疼得她滾倒在地,抱著頭慘叫——那根錐子還在她腦子裏,別說是動神識,連進識海看看合荒的情形都做不到。

她喘了半天,才把頭疼忍過去,原來這就是神識受傷的感覺,她終於能夠理解一丁點師父師兄們身上的傷勢了,這不是紅糖大棗能治好的,也不是人參芝草能管用的,這是她才剛剛踏進來的,不比凡俗世間平和安樂的仙途。

那麼深的坑,都沒有把地下的“洞府”給挖出來,又沒有了唯一頂用的神識,顏曉棠一下子茫然了,跪坐在坑邊四下亂望,沙塵都落下了地,一眼可以看出去很遠,沒有骸骨爬出來,也沒有骨手伸出來抓她,平靜得就像他們才剛到這裏一樣。

真是一場錯覺就好了,連伯兮腰間革帶的觸感還在她手心裏,人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隻手搭到她肩上,是月出。

“師弟,我真的找過了,對不起。”

顏曉棠比誰都更在乎伯兮,甚至超過了召南,盡管伯兮也是自己的師兄,可月出就是知道應該道歉,師弟還那麼小,又那麼在乎,這種傷痛會帶一輩子。

月出放在背後的手死死的握著拳頭,放在顏曉棠肩上的手卻從未有過的溫柔。

召南倒下去的時候,還有伯兮在,伯兮的性子又那麼討厭,月出那時候整天的覺得他討厭,現在看著小師弟頭發亂蓬蓬的腦袋頂,他開始討厭那時候的自己。被寵著,重壓也有人幫頂著,卻隻知道抱怨和嫌棄,真是太討厭了。

他沒有顏曉棠那麼篤定的信心去相信伯兮還活著,他心裏更加的慌,慌成了一片空白,不要問明天該怎麼辦?連下一個時辰該怎麼辦他都不知道。

憑他又哪裏有本事給師父找靈草靈丹,除了伯兮留給他的那一瓶,其他的都跟著伯兮一起不見了,他自己可以療傷,但師父呢?師弟呢?要出秘境的話,憑他能支持船隻回到出發的地方嗎?才隻是試著回憶,他就已經忘了棋盤上的棋路,怎麼可能回得到?

什麼都辦不到,月出十分想哭,可是在小師弟麵前,他是師兄,他不能哭的。

“我們先回船上療傷。”

說這句話,用光了月出的力氣。

顏曉棠已經哭了,嗚嗚地,像隻被丟掉的小狗,連哭都不太出得來聲,娘親走她都沒哭,也沒想哭,現在想了,然後就小心翼翼地哭起來。

哭著哭著,她抽了幾下鼻子,感覺好多了,抬起頭問:“然後呢?”怎麼找伯兮?

月出兩隻手抱著她的腰,把她舉起來放到肩上,手臂很不穩,走得也晃晃悠悠的,他轉身回頭,什麼也不說。

“三師兄?”顏曉棠在他頭頂上問。

月出張張嘴,發不出聲。

“三師兄?”顏曉棠堅持地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我沒力氣說話。”月出喘著氣才回答出來,說話是力氣活,太吃力了。他也在問自己,然後呢——

幾個時辰後,顏曉棠撐不住睡了過去,月出守到她睡著,才下船去試著又找了一遍,沒找到人,卻發現這地方的穢氣變得越來越稀薄,靈氣卻不見少,他不敢走得遠離師父和師弟,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回來的時候,月出看到還在地上插著的闊刀,這把刀經受得住伯兮的劍意而不壞,相當了得,但是從伯兮消失後一直沒有誰注意到,就這麼擱在這。

月出想,總要有把兵器,雖然不是他慣使的長兵,也比赤手空拳好,就把刀撿了起來,小心地注入真元一試,這刀裏根本就沒有禁製,倒是還有六、七個法陣存在,“銳意”、“血芒”、“蕩神”這三個是月出認得的,僅僅這三個法陣,就篆刻得很精妙,絕非庸手鍛造煉製得出,材質更非尋常,是宗門裏每年都要向西境購買的星礫砂,再經過重重熔煉出的六烏鋼所製,這種鋼材入手輕薄,發力卻厚重無匹,即便是劍修單薄的身板,也能輕易使用,不過對月出就太輕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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