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化實返虛(2 / 2)

她的白眼狼爹自詡在戰場上激勵士氣很有一套,就是讓士兵們憤怒起來,對敵軍生出殺心,“恨到飲血啖肉”就戰無不勝了,邕王極為推崇,一說起來讚不絕口。

憤怒和忌恨一樣,是一種力量,力量強大自然可以讓敵人敗陣,顏曉棠打小也是這麼奉行的,比如打架要喝罵,先罵出氣勢,把自己的火罵得旺起來,一動手無往不利,她一直認為這也是一種掌握力量的方法。

今天才知道錯了,那種用情緒調動起來的力量隻有在同階的人裏才管用,當幻化的對手在境界上就完全壓製她的時候,不必有情緒,她就已經肝膽俱裂了。

顏曉棠第三次想進去的時候,才隻是看著石頭之間,腳就發軟了。

如果伯兮是她,咬著牙也會走進去,而且絕對不會嚇到逃出來,但顏曉棠咬了好一會牙齒以後,離開了這裏。

回去以後,連續幾天,顏曉棠除了必須出屋的時候,其他時間一直關在屋裏。

對她來說,跟伯兮的較勁就像一個遊戲,本來伯兮拿她沒辦法,可現在他往劍洞裏一鑽,顏曉棠死皮賴臉跟進去,將來也就僅止於用師弟的名義死皮賴臉一輩子,可是那樣的一輩子,伯兮又怎麼會看得起她?隻會越來越看不起,一直到她死!

伯兮是劍修,伯兮還會不止一種劍意,即使做了幾十年的囚犯,他還是人群中的皎皎月華。

仗著師弟的名義就不思進取,顏曉棠都不好意思再去偷看了,向來不知道服輸是什麼意思,一經發現伯兮的修煉不是比劃劍招這麼簡單的事情,她的鬥誌也張狂起來了。

不就是修煉嗎?哼!

第一步,收無塚鐧進氣海。

俗物不能化實返虛,唯有少數天材地寶和煉製的靈器法寶能返虛,合荒桃木就是前一種,正合召南講的:“氣之為物,惟恍惟忽。忽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忽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顏曉棠並不懂煉器,完全不明白怎麼把無塚鐧由實返虛,但她有合荒桃木為紫府,合荒又怎麼會不懂?虛實之間的轉換正是它所擅長的,便是煉器的大師也不會如合荒一樣生來就會,更加不會了解這種最原始最先天的規則是怎樣的,修者的煉器道法自然,在虛實這一門裏,合荒堪稱自然。

顏曉棠便讓合荒不斷地在虛實之間換來換去,自己用神識一遍一遍看它對它體內的先天元氣如何控製,漸漸的,她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合荒體內的元氣運行,竟然很像微雲篆,再一想,微雲篆為太微仙宗法陣禁製的基礎,創出微雲篆的前輩或許正是發現了她今天發現的,那就不足為奇了。

她不斷地把真元送進無塚鐧裏,依照合荒一樣的行氣方式在無塚鐧裏照樣施行,始終不能讓無塚鐧真正的無形。

一定是想法出了錯,她又試著直接用微雲篆,還是不行。

合荒的是先天的,微雲篆是法陣禁製基礎,兩者毫不搭界,卻偏偏相似,顏曉棠不得不去想,合荒有它自己獨有的方式,而微雲篆也是太微仙宗才有的,它們都向著自己需要的方向做了改變,她要用,是不是也必須做出改變?變成她所獨有的。

但她自己的又是怎樣的?

體內真元的運行是依照筋脈走的,筋脈萬千,複雜無比,但卻一定有一個地方,是跟合荒以及微雲篆都一樣的,她得先找到這一部分共有的,再找出跟這一部分相連的,獨屬於她的“篆紋”。

廢寢忘食,不分朝夕,顏曉棠並不覺得辛苦,她在一步步朝著伯兮靠近,雖然沒有直接去觸摸他來得高興,心裏卻很滿足。

直到一天,感覺到無塚鐧的重量從手裏消失後,顏曉棠獨個兒坐在房裏,“嘿嘿嘿”地笑出了聲。

無塚鐧安然地浮在她氣海裏,被她的真元裹著,溢出無數螢火一樣遊離的淡紫星砂。

顏曉棠正想靠近看看這種淡紫星砂是什麼東西,居然聽到了拍門聲。

自打月出和顏曉棠決定住回大屋後,衍澤就派了兩個修為最高的弟子,換上海民一般的衣服到大屋來伺候,顏曉棠吩咐過,不主動出屋不許打擾,這兩個落霞宮弟子一直很乖覺聽話,從來沒冒失過,怎麼突然在她修煉的時候拍門?

顏曉棠打開房門一看,門外的是衍澤,穿著一身質地一般的袍子,打扮得像個富商,還一臉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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