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管她(1 / 2)

這不公平!

世間從來沒有公平,老天不給,求也求不到。

無望,如死。

顏曉棠的生機同她的希望一樣,一點點死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抵抗心魔,她根本是在順著心魔而為,心魔的誘導,在她的心境裏百倍、萬倍地呈現出來,把她的鬥誌,她的頑強韌性一掃而空。

連同心,也慢慢地死去。

顏曉棠看著的伯兮的背影慢慢出現了虛幻,似有重影。

他有伯兮的嗓音,伯兮的背影,卻沒有伯兮的神韻,此時那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恐慌,他不是初生的心魔,無頭無腦地隻會循天道,將逆天修煉的修者害死,沒有多少自主的意識——他最初誕生在顏曉棠築基的時候,那一次顏曉棠得到召南護法,兩次洗髓伐脈合二為一,心魔雖然說服了顏曉棠,卻被召南壓製了下去,未能殺死顏曉棠。

而這一次,心魔已經隨著顏曉棠一路成長,知道顏曉棠若是死了,他一樣不能存在於天地間,他的使命是殺死修者,可天道一樣不容他。

在他試圖去幹涉顏曉棠時,冥冥中一陣龐然無邊的威壓降臨,把心魔的意誌壓得幾近崩潰,他知道這是天道,天道不允許他違抗,要抹去他的意誌,直到顏曉棠結丹失敗,身死道消才會罷休。

但他不甘心,他明明能夠控製顏曉棠,入魔,便是他和顏曉棠徹底融合的契機,這本是他的打算,引顏曉棠入魔,顏曉棠就是他,他就是顏曉棠。

可顏曉棠對他沒有絲毫抗拒,一切由他,順從得過了度,生出死意。

這不是心魔想得到的結果,但他可以把顏曉棠帶到這條死路上來,卻沒有辦法提醒顏曉棠轉過身,天道的沛然威壓碾碎了心魔任意的妄動:任何想違抗天道的,必將不存於世!

心魔無法繼續維持“伯兮”的假象,變回一團黑色的氣息,徒勞地在顏曉棠眼前跳動,他也無法再發出伯兮的聲音,隻能回歸到最本源時的模樣。

這樣,還是沒能喚醒顏曉棠,顏曉棠的眼睛裏死氣濃鬱,仿佛已經沒有了魂魄的存在。

桐崧和維羊又堅持了五個時辰,他們前後服下過多次氣合丹,今天就服用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維持的時間短,五個時辰是他們的極限,兩個人的筋脈都因不斷地服用氣合丹被撕裂了部分,最後一點真元送進法陣後,維羊咳出一口血委頓在法陣邊。

又半個時辰,桐崧也倒下了,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也耗竭到了極點,最後幾息是他以自損金丹的方式進行的,直到喪失意識,才倒了下去。

維羊看過去時,就看桐崧的口鼻裏流出血,人就像重傷一樣氣息微弱。

但最危險的不是他們,是陣中的顏曉棠,她自己沒有了生存的念頭,一旦外衣的維係中斷

維羊親眼看見顏曉棠的臉色飛快地蒼白下去,他不知道顏曉棠的心魔怎麼會厲害到這樣的地步,不需要逆流真元,就可以要她的命?他飛快地結了個印,將自己的心脈封住,忍著疼痛站起來,朝另一邊洞窟裏的賁雲車蹣跚走去。

從認識顏曉棠的那天起,他們所見所聞的,能讓顏曉棠一心一意執意不悔的隻有伯兮,連半步謫仙的掌教真人也因在對待伯兮一事上不夠公允,遭到顏曉棠當麵質問。

維羊想:如果顏曉棠的心魔不是對伯兮的執念,最後挽回她的希望也將就此告吹。

走出兩步他卻站住了,伯兮就站在兩個洞窟相連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眸子裏沉沉的盡是晦暗,不親眼見到,根本感覺不到他站在那。

“大公子”維羊忽然醒悟過來,皺眉道:“你就這麼看著四小姐去死,什麼也不做?”

伯兮眼睛略微一轉,看向他反問道:“我要做什麼?”

維羊氣急:“你明明知道她在乎你!從碧霄山追到東六國,又從東六國追到靈火派,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你做出的!你怎麼能眼看她去死什麼都不管!?”

伯兮不再說什麼,解釋?辯解?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用。

他的眼睛轉回去,維羊順著一看,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著顏曉棠,隻是看著,不作為。

“就算,那是她一廂情願,與你無關,可是你別忘了,她是你師妹!”

維羊理解不了,在他眼裏,伯兮隻有冷漠,沒有同師門該有的關心擔憂,更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就像關於他的種種流言中的一種:心裏隻有劍,沒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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