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禦正要鬆口氣,就聽伯兮道:“第五隻呢?”徙禦心髒一抖,是了,豎井邊有五尊猴子雕像,還有一隻在哪裏?
他飛快地把所有牆壁看過來,沒有帶重影的影子,怎麼回事?
還在想,伯兮的劍光擦著他脖子飛過去,牆上被箭釘住的兩隻影子慘叫著散開了,仔細分辨的話,一共三聲慘叫。
第五隻,藏在被徙禦釘住的兩隻影子裏。
徙禦的手指僵了片刻,石雕裏的猴子本不可怕,這影子卻更叫他害怕,先是藏在他們的影子裏出現,不是他觀察入微就著了道,接著又裝成他的影子,最後更是藏在已經被釘住的影子裏,太詭詐陰險了!
塔裏地火的光處處可見,影子到處都是,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伯兮手指一彈,穀風在聚靈陣裏“哎呀”一聲,頭上被氣勁打了一下,急忙從桃子裏退出來。
伯兮道:“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你的破爛,我們換個地方。”
隻要有聚靈陣,在將翳城任何地方他都能凝聚星砂,不獨是這裏,沒必要冒險。
亥時、子時的陰陽變化複雜萬千,顯然塔裏的禁製也隨著改變,還沒有到陰極陽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出現了不妙的情況,最好可以盡快離開。
“什麼叫破爛,都是法寶,你富有你倒是掏一堆來看看。”穀風說著話手裏動作可不慢,手掌一掃,地上聚靈陣裏布陣用的法寶紛紛收回到錦帶裏,他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可是師兄弟間的默契,不問就曉得一定有原因。
穀風朝著進來時打通的大洞走,伯兮緊隨在後,徙禦箭不離手墜在伯兮兩步後,那破洞外魔氣翻滾,隻要穀風以拳勁打開通路,還用先前進來的辦法,隻要幾個呼吸他們就能回到外麵去。
哪知道變故說來就來,這塔進來容易出去難,亡渡棋盤一收,魔氣向著塔內滾進來,穀風一拳轟出去,拳出帶著響聲,“呯”一下,就跟打在了實實在在的皮肉上頭,滾進大洞的魔氣露出一張猴子的臉,衝著他們齜牙咧嘴!
“當心!”穀風有自保的自信,這句話是提醒身後的伯兮和徙禦,塔裏要是同時有變故,他可能無法分心顧及。
一邊喝出聲,一邊疊拳直衝,拳勁連綿響成炸雷,穀風手臂上青筋鼓脹,硬是把快撲到臉上來的猴子給打得退到了塔外,但魔氣繚繞,竟然不散!
塔裏同樣不妙,八麵牆壁上的影子仿佛察覺到他們想離開,再也不做偽裝,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徙禦手快眼睛也快,他的箭本就不是實物,是他獨門心法在氣海內孕養出的靈箭,這時不敢吝嗇,每次張弓就能射出四、五支箭。
伯兮暫時沒有出手,頭歪著點向豎井上方看去——若他想的沒錯,塔裏的禁製不止是製造幻覺那麼簡單,還能把這些猴子的肉身和靈體一直困在塔裏。
經曆幾千年,古寶裏的猴子的肉身已經虛弱到了極致,所以他們殺得不難,可是靈體卻不被時間削弱,肉身消亡恰恰釋放出靈體,這是個陷阱進塔的人被猴子攻擊,怎麼可能不殺?可是一殺,到了亥時末,這些沒有了肉身束縛的猴子的靈體就出來了,比它們的肉身強悍百倍,這才是塔裏的殺招。
他和穀風殺了多少猴子,現在就要殺多少影子一樣的靈體,殺得了還是好的,萬一靈體散而不滅,就是無窮之數。
伯兮有點點頭大了,將翳城裏沒有危險的話,出自無極仙宗和寒瓊仙闕,顯然不可信,他這種想法不能告訴師弟們,說了白白消磨他們的鬥誌。
即使靈體真的不滅,重新聚攏也一定需要時間,殺就是了。
看著徙禦快要手忙腳亂,伯兮對穀風道:“你最好衝開。”
腳尖一點,他腳腕繃直,腳下出現一個劍光映射的劍陣,身體舒展一落,腳掌踏在劍陣正中——這是太微仙宗的“初雪劍陣”,劍陣裏劍光立即飛雪一樣飄出去,隨著他的五指動作擺蕩,將更多的影子一一打散。
穀風問:“衝不開怎麼辦?”
聽著口氣很平靜,但既然穀風這麼問了,就是他確實沒有把握能衝開魔氣,亡渡棋盤雖好,隻能固定地方,可不能用來衝到塔外。
伯兮略一思忖:“到下麵幾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