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顏曉棠,伯兮也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東西,跟機關傀儡有點相似,可是煉成了一座樓,做不了兵器,當護身用的法寶又嫌太大太笨重,煉製者究竟想幹什麼?
眼看就要變化出一個大家夥來,顏曉棠緊張得呼吸都加快了,忽然“哢嘣”一聲,下麵一層似乎卡住了,跟著又是“嘣”一聲,上麵一層也卡住了
顏曉棠吸回的一口氣頓時就吸出聲來,她的心靈和感情都被傷害了,石樓就此沒有了動靜。
再悄悄看伯兮,下巴抬起來,樣子有些驚奇。
顏曉棠以為他又對自己開了嘲諷,心頭苦水直冒,明明傳遞給她的不是這麼半路會卡的東西,煉一層就能用一層,雖說比不上把整個石樓給煉完,也應該很牛才對
她心塞塞地想著,伯兮卻醒悟過來了:“你將它煉化了?”
顏曉棠灰著臉點頭,發現手裏捏著個東西,一看,青皮的桃子,一看滋味就跟她心情沒什麼兩樣,她難得一次,手比腦子快,拿起桃子“哢嚓”一口咬下一塊桃肉,含在嘴裏被酸得正懵,就看伯兮眼睛瞪圓,瞪住她,才猛的反應過來——她啃的好像是合荒桃木的桃子,師父做了些功夫的那一隻。
艱難地咽下桃肉,顏曉棠幹巴巴道:“那什麼咬下來了,不能浪費。”
伯兮搖搖頭,很無奈:“那就把肉吃掉,核給我。”
顏曉棠已經回過神來,剛剛那就是個意外,可咽下肚裏的吐不出來,桃子上留下她整齊的一圈牙印,就這樣遞給伯兮不太妥當,隻好照做,把桃肉不浪費地吃掉,可是真苦、真酸,拿合荒桃木結的果出去賣,賣不到錢還會被打的。
但畢竟是天地異寶結出的果,又是自家合荒桃木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哭著也得吃掉。
啃完桃肉,她酸得臉都皺了,伯兮側頭朝附近看了看,在偏開臉時嘴角輕輕勾了一下,等轉回頭來,又是一臉木然。
濕噠噠的桃核,伯兮也沒嫌棄,顏曉棠倒是不太好意思遞給他,用衣服擦擦才遞過去。
伯兮道:“師父把這隻桃子做成了境天法寶,旁人看桃子生機勃發,想不到這是儲物的法寶,以此避人耳目免得被搶,當初考慮的是皮肉不易保存,所以功夫做在桃核上。”
說話就說話,他還用一對勾人的眼睛掃過顏曉棠的嘴巴,顏曉棠忙把嘴巴閉緊,唯恐把犯了事的一口牙給露出來。
這次,伯兮沒有嘲諷她,下巴一挑,點了點沒動靜的石樓道:“合荒桃木很特殊,陰陽平衡,自有乾坤,這石樓少了一層和三層,要想啟用,可以用桃核試一試。”
顏曉棠大體聽明白了,細節就算了,伯兮估計不會樂意再詳細解釋一遍,她琢磨著,可以把桃核當藥引子使。
伯兮隨手一拋,桃核劃過一道弧線,準準地飛進石樓二層,此時禁製已開,否則這桃核怕是要被削成灰灰。
伯兮眼睛準,手也準,桃核正正地丟到了四隻石獸張口正對的中心,他用上一絲真元,桃核浮在與石獸四口平齊的高度。
“用兩儀手勢注入你的真元。”
“嗯!”顏曉棠忙集中精神,雙手互繞半圈,兩道真元送出。
平靜下來的石樓再次轟隆隆地響起來,略微滯澀的聲響持續了一會,眼看就要再次停止,桃核裏逸出兩道綠芒,跟顏曉棠送出真元的手勢一樣,這兩道綠芒一轉便是一次陰陽回轉,融圓之力將缺失的石樓一、三層機關補足,懸而又懸地響了一陣後,石柱上的二十七根石橫梁終於又開始了移動。
顏曉棠的心落回肚子裏,忍不住打量了伯兮一眼: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伯兮可沒走神,一直專注看著,石橫梁慢慢從石樓裏移出來,四根石柱上的橫梁隻有最上的九根還支撐著上一層閣樓,其他十八根全部指向外麵,上麵響起“嚓嚓嚓嚓”的連續不斷的脆裂聲。
裂開的石縫是網狀的,卻又不全是縱橫的經緯,顏曉棠怎麼看怎麼覺得像蛇的鱗片。
接著四爪伸了出來,頂端更是延展出角和須——這是十八條龍。
完整的形態一出現,它們就似活了過來,發出陣陣聽不到,卻看得到空氣扭曲的“咆哮聲”,活靈活現地向著不同的方向掙紮飛舞,隻是尾巴全纏在石柱上,不得自由,神情越發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