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悟性無關,顏曉棠就是這麼簡單,但是恒心如一地做到了。
既然過去有效,那她以後也會這麼做,能守護伯兮,完全不辛苦。
可是不好解釋,顏曉棠隻好照貓畫虎,拿伯兮的話來說:
“伯兮教我——意,是清明。不為亂象迷眼,不為諸事亂心,心恒常一,百意見真。”顏曉棠說完這句,想想又補充道:“他還說,天道之下,凡人也好,我們修者也好,都是螻蟻罷了。”
沒想到鶡央一聽這話,頭頂單羽簌簌抖動,居然重複了一遍:“百意見真天道之下,都是螻蟻”
“三師父?”
鶡央展翅飛開,顏曉棠不明所以,急忙跟上她,就看她飛到成堆的玉簡上,用兩爪隨便抓出一片,抹掉以前的內容,注入新的內容,然後把玉簡朝她一丟,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好一會,才想起來傳音:“我要閉關,沒死不許來吵我。”
“”顏曉棠瞠目結舌,一個師父一個樣,召南那樣好脾氣的師父有一個已經是老天爺開恩,她也沒想再要一個,可是這位三師父的脾氣也太古怪了。
多半是有所觸動,讓她想到了用朱雀金焱修煉的辦法吧。
顏曉棠也隻能默默希望三師父能盡早出關,伯兮稍微好轉,可心脈還沒續上,又隻有她獨自解決所有難題了。
過了幾息,顏曉棠抓下被鶡央抓亂的頭發,自言自語道:“三師父,您閉關要用洞府,還是用鳥巢呢?”
幸虧鶡央沒聽到。
鶡央自己找地方躲著閉關,反正身體小,隨便找個能塞下的位置,大概都是可行的。
顏曉棠拿著玉簡,先去看伯兮。
他好生睡在錦帳裏,顏曉棠自覺精神不錯,解開衣帶,把左肩衣服扒下來,看準上臂內側位置用指尖一劃,淩空飛來的玉杯恰好接住噴濺出來的熱血。
很快一杯接滿,她將真元一轉,手臂傷口自愈,雖然有點眩暈,不過多日下來,早就習慣了。
將衣服草草穿起,顏曉棠跪坐到床榻上,把伯兮扶起來,靠穩她,拇指食指略用力,捏開他下頜骨,端過一邊裝血的杯子喂進他嘴裏。
伯兮自己沒法吞咽,得靠她的幫助才能把血吞進去。
喂完一整杯,今天之前,顏曉棠都是用絲帕給他擦幹淨唇上的血,此時主意一改,湊近伸舌頭舔掉,舔完還咂咂嘴:“以前聽人說什麼丁香小舌,我這個”她把自己舌尖捏著,擠眼睛看看,實在沒哪隻眼睛看出哪裏像丁香,放棄了,“你要嫌已經晚了,哼!”
活像伯兮看得到她在幹什麼似的,她特意補親一口,才揉揉頭坐好,為他把血裏的生機和陽氣送到全身髒腑筋脈裏去。
伯兮坐在前方,她的雙手手掌貼在他背上,他抬不起頭,就像在羞愧,一握寒泉順暢地披落滿背,滑向前方被雙肩一分,肩骨形削兀立——不過是多了一層薄薄的布料,底下的肌肉便藏了個徹底,單薄得好似沒有幾兩肉。
顏曉棠一直盯著看,做完該做的,一陣頭暈,就朝前傾,用額頭抵著伯兮的背心道:“我聽到你‘嘁’了”
這是郝旭第二次見到顏曉棠,顏曉棠的臉色不太好,不過見到的人都覺得這很正常,十天前她才對抗過劫雷,當時渾身浴血的顏曉棠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樣的傷勢,別說十天恢複不過來,就算要用一年、兩年去治愈,也並不奇怪。
這樣的身體狀況,收拾他們足夠了,但是要對付衛,恐怕凶多吉少。
夏嬰來見過她後,出去隻搖頭歎息,難道談的結果不太好?
押送郝旭來的幾個修者更加忐忑,站在下麵一直不停的交換眼神。
郝旭冷得一個勁打冷戰,加上緊張,牙齒閉不緊,“嗑嗑嗑”地一直響,他那瘦馬也在顏曉棠要求下,被帶進塔裏來,跟郝旭一模一樣,邊抖還邊出聲。
顏曉棠擺手:“其他人退下。”
想打聽到什麼的修者們很失望,不敢說什麼,行禮後魚貫退出,退的慢的人,發現他們一走,顏曉棠的神識就把殿內覆蓋,忙加快幾步,推糞球的屎殼郎一樣,倒著出去了。
看了半天,顏曉棠還是搞不懂郝旭和他的馬怎麼會不怕她的劍意,她也不客氣,在一人一馬抖得如風中小樹葉時,“盛景”劍意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