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棠不答,郝旭也是個沒譜的,左右不懂怎麼煉製,就以為確實可行,立即信心倍增起來。
顏曉棠在伯兮麵前案幾上抖開一卷地圖,指這地圖上的明春城說:“我要離開幾天,就去這,伯兮你乖乖在家,想我就看看這個地圖。”
“”伯兮照舊接不出話。
顏曉棠當他默認,笑眯眯對郝旭說:“你原身我可是還你了,給我好好護著伯兮,我把合荒留下,它沒擋住的人,你一劍削死做不做得到?”
“削人?”郝旭臉衝天,“最在行!”
合荒很委屈,在屋外嗚嗚的訴苦,它就失職過一次,就被記賬了,不公平。
太極道宮裏的事,稷菽城的事,顏曉棠本來就沒有插手幹預,並不需要額外吩咐什麼。
郝旭就在同一個院子裏住下來了,僅憑空聲劍衝天的血氣,就沒有幾個人敢來鬱離宮,來了,這劍靈不是沒見過血的雛鳥,保護伯兮當不至有失,顏曉棠這才能安心離開幾天。
走前,隻有她和伯兮兩個人。
伯兮靠在床上,問她:“對方什麼修為?有幾人?”
顏曉棠可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提過那兩宗下戰書的事,突然被問,一點準備也沒有,就想張口胡扯。
兩片嘴唇才一動,伯兮低聲道:“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你決定了,我不勸你。”
後麵的話,他不說,他用眼睛看著顏曉棠,重瞼下,眼瞳幽深晦暗,意味不明。
顏曉棠偏偏能看懂,伯兮的擔憂隻能表達到這個地步——他是從哪看出這一行有風險的?因為安排郝旭保護他?
顏曉棠坐過去,壓住漸漸興奮的呼吸,認認真真道:“別擔心,我有把握。”
伯兮沒什麼表情,反正他不說話、沒有表情,顏曉棠都能看懂。
“我把無塚鐧用地靈石火精煉了一番,以前沾染的穢氣都除去了,威力提升很大,裏邊的二十一個法陣亮了八個,第二階的無形下,即使境界高於我的人也抓不到無塚鐧。還有一個法陣可以讓我也無形,我試過,做不到徙禦那樣徹底消失,但是交手的時候突然用一下,一定有奇效。”
伯兮道:“元嬰修者。”
顏曉棠:“呃”
伯兮道:“兩個。”
顏曉棠送他白眼,希望伯兮也能看懂她的意思:知道你腦子好,求不賣弄。
伯兮不賞臉:“兩個都不是人類修者。”
用四大類的修者類型去概括,是概括不過來的,明春城那兩位元嬰修者會使什麼招,用什麼法寶,顏曉棠隻能憑太極道宮打聽到的消息,真正對上,還有境界壓製。
伯兮搖頭,這是送死。
這回,他不止是擔心,顏曉棠看了個清楚,心口像被熱水滾過,又暖又想哭,沒忍住,湊過去的時候太急切不巧被撞了一下膝頭,動作慢了一拍。
伯兮沒有任何動作。
顏曉棠的眼睛睜大了一圈——心口已經是火熱了。
伯兮回過味,唇一抿,想翻身朝裏,忘了他做不到這麼大的動作,一下沒成功,脫力靠回來,被顏曉棠按住胸口啃上來。
他別扭他的,顏曉棠便也親她的。
別說隻是養了幾株血石榴,就算要她養一輩子,她也幹!
受伯兮身體影響,也就是親親算了。
如果不是顏曉棠要去跟人拚命,伯兮估計會惱羞成怒,他自己沒想起來躲避,麵子上下不來了,嘔著氣跟她要仙靈之氣的時候,表情十分精彩。
不過,他也沒白讓顏曉棠取笑,在顏曉棠趾高氣昂出門時,小心眼地送她一句:“以後,我指導你的劍訣。”
什麼劍訣?
紫極生滅劍。
顏曉棠明明很注意,到伯兮麵前時用回腹鼎經,還是被看穿了。
伯兮沒有阻止,也沒說不可以,顏曉棠便美滋滋地認為這是他的認同——就不想想,她強起來的時候,誰管得了?
比起她不肯說的“某個人”的指導,伯兮自認好歹修煉過,比起隻研究過劍訣,卻從來沒有煉過的人更可靠。
他隻是需要時日養傷,可沒把腦子扔在將翳城。
顏曉棠沒有帶任何人,一道遁光便離城而去,漫天風雪,黑夜無盡,沒什麼人注意到。
唯有三墳站在一處雲台邊,遙遙目送顏曉棠遠去,雙手緊扣在一起。
顏曉棠這一去,要是回不來,稷菽城又要易主。
路經的子車鬥看到三墳,招呼道:“在看什麼?”
三墳未及回答,子車鬥一仰臉,看到鬱離宮裏的血氣,悠悠歎道:“你說,那到底是什麼?怎麼跟傳言的衛的劍一樣。”
“誰知道?”三墳敷衍過去,與子車鬥一道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