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想認(1 / 2)

洛神閣隱患已除,顏曉棠便決定往窠城走一趟。

見到她的遁光往窠城去時,何初苦笑不已——識海由人掌控,積攢的各類法寶、靈器、珍貴材料也被掃蕩了大半,如今連她僅剩下的援手也要麵臨一樣的境地。她唯一的希望隻有鼇頭宗那隻老鱉能夠重傷顏曉棠,到時也許還有翻身機會。

但是老鱉田一敝的能耐,何初還真不看好。

窠城稍遠,與稷菽、明春在不同的方向,要是把三座城拉線連起來,形狀像一把張滿的弓,稷菽和窠城互為弓翼角,明春則為弓背,又以稷菽城地勢最高,窠城地勢最低,兩城相距足有近千裏。

顏曉棠不敢保證鼇頭宗知不知道明春易主一事,她動作很快,可是赤之原的神通術法五花八門,妖修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種妖修神通,萬一何初背過身去就拿出辦法往窠城遞消息,她趕路趕這麼急,到了那氣海真元見底,又沒有了仙靈之氣驅使今昔劍,豈不成了上趕著找死?

所以到了窠城百裏外,顏曉棠找了一處絕壁背風處調息恢複,這兒勉強能立足,她的神識也能覆蓋到通往窠城必經的三座橋。

不多時,一隊走馬販子來了,一看就知跟郝旭是一類人,個個麵黃肌瘦,身上裏裏外外裹著不知多少層爛布,脖子慣常的縮起來,好似比別人短了一截。他們的破車前挑著風燈,前後十幾輛車結伴,像一串沒長出翅膀的螢火蟲幼蟲蜿蜿蜒蜒爬行在深淵之上、絕壁之下。

顏曉棠舌尖下壓著晶石,她早看那橋擔不住多少重量,這麼一隊人,還帶馬帶車,怎麼過得去?心下好奇,也不用神識看了,將身體飄然墜下百多丈,離橋隻有二十幾丈高,踩在一根凍得硬邦邦的藤子上。

就聽有人發了聲喊,車隊一齊住腳,然後這些走馬販子就從車板下麵掏出長長的繩索,動作麻利地開始拆卸車板。

顏曉棠立即看懂了,這是要用他們自帶的繩索和車板將橋加固一遍,心裏頓覺有趣,赤之原如此惡劣的環境,百姓也被逼得動起了腦子。

方法是不錯的,可是把繩索和板子串起來後,卻得派出兩個人走前頭,把繩索拉到對麵橋頭去綁緊。

兩個多月不見天日的風雪不是以前的顏曉棠能夠想象的,幾乎所有尋常的花草樹木都被凍死,雪下的冰越積越厚,稷菽城裏有一半的房子,第一層已被冰凍住,不少店鋪把第二層牆壁打開,成了新的大門,冰雪路麵下近一丈深處,才是原本的街道。

城裏尚且如此,野外風雪更烈,看起來能夠通行的橋,誰也不知道哪一腳下去,就會落進萬丈深淵。

顏曉棠並不打算施以援手,不過是恢複真元時打發一下時間罷了。正看得興味索然,卻見窠城方向來人,人還不少,蜿蜿蜒蜒不見盡頭,怕是有成千上萬之數。

走馬販子可不會結成如此大隊出城,顏曉棠念頭一動,神識化身在道路邊的冰壁後出現,化身側耳一聽,就聽到了她的神識本來聽不到的種種聲響。

這些人還在近百裏外,這就是意形境界的好處了。

踩裂冰麵,踏入雪地的腳步聲紛至而來,凍枯的草木被折斷,還有人喊馬嘶、雞鳴犬吠,以及車輪碾過凍土、泡雪,嘈雜不已。

顏曉棠再顧不得下方販子們過橋的事,她將心神一靜,試著從所有聲音裏把說話聲分辨出來。

最初是急促的一道道呼吸,接著才聽到人們壓在喉嚨裏的聲音。

“不是說田大人要打稷菽嗎?怎麼是我們挨打還打東頭來的?”

“誰、誰知道呢!田大人想得起發還戶籍,趕緊跑就是了!”

從東方打來的?難道是衛伍峳?

指尖一陣劇痛,顏曉棠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把無塚鐧捏得太用力,棱角割開了指腹。

現在立即回稷菽,帶伯兮逃還來得及,實在不行將郝旭騙向其他地方引開衛伍峳也是可以的——

但是,不能。

伯兮需要靜養,他才剛剛能夠放下點戒備,又遭挫折,豈不又要豎起冰牆。

顏曉棠深吸口氣,拚了,窠城鼇頭宗還沒死透,也許還有機會跟鼇頭宗聯手,事不宜遲,她遁光一閃,向著窠城而去。

看到遁光近在頭頂不遠處,下頭忙著過橋的走馬販子們嚇得慌亂了好一陣,發現遁光是朝窠城去的,這群販子們交頭接耳一商量,不敢去窠城了,這下橋也不過了,拉轉車頭,從哪來的回哪去。

不怪他們膽小,在赤之原不多長幾個心眼,不多幾分小心,唯死而已。

窠城在兩片高聳入雲的山崖之間,全城城牆不足一百丈長,山壁就是最好的城牆,城門則多達七道,有的寬闊能並行四車,有的狹窄隻能過單匹馬,全憑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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