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伍峳滿臉輕蔑,他自個的師父是浩無仙宗掌教,裂魂槍月出的師父是太微仙宗掌教,這個紅衣服的丫頭再厲害,至多是月出的師妹,掌教親傳弟子罷了,說給別人聽確實了不得,放他眼裏卻不算什麼。
名門弟子經常被慣出一身嬌氣,眼高於頂。衛伍峳這麼想本沒錯,偏偏顏曉棠就是這麼不一樣。
月出已經知道顏曉棠要說什麼,但笑不語。
顏曉棠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始搬自家長輩出來長威風:“我大師父是太微仙宗掌教,我二師父是無極仙宗掌教,我三師父是寒瓊仙闕掌教”
衛伍峳的臉黑得能研墨:“你還有四師父嗎?”
照這麼編排下去,要是有個四師父,還能有其他人?
那可是衛伍峳最記恨的人。
顏曉棠一掀嘴皮,滿臉可惡道:“沒有了,其他的看不上。”
衛伍峳不想理她了,滿口胡鄒,他要是信了他就是傻。
顏曉棠本來就不需要解釋這麼多,是衛伍峳非要擺臭臉,管他信不信呢!
“我早知道穆遲遲有問題,看來她的問題就出在你身上。”顏曉棠記得清清楚楚,穆遲遲自己說出“斷骨鎖魂獄”五個字,這五個字在他們知道的人耳朵裏不怎麼,可天下知道這東西的人真正不多,無不是仙宗高層人物,跟穆遲遲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
當時顏曉棠就存了疑心,隻是沒有立即追問,到現在她已經完全明白了,不是下界的劫雷引來衛伍峳,而是穆遲遲這個衛伍峳的眼線將伯兮的行蹤傳了過去,若非月出拚力堵住了衛伍峳,還拚勝了,她跟伯兮早已經落到衛伍峳手裏,她弄那兩封信,隻能忽悠一下洛神閣和鼇頭宗,對衛伍峳是無用的。
顏曉棠就是來弄清這一件事的,也不必再探什麼口風,證實了穆遲遲已死,她出門就遣三墳去問衍澤,自己回鬱離宮守著伯兮去了。
伯兮被她當成寶,豈是衛伍峳想見就讓他見的?
他們之間的淵源,顏曉棠也要瞅著機會弄清楚,與其問別人,不如直接問伯兮。
伯兮昏睡不醒,顏曉棠不去別處,就在他身旁打坐修煉。
她對自己的資質有個大約的估計,不是靈體,有可能是單靈根,甚至不是異靈根,放到仙宗裏屬於中等偏上,但離天賦最高的那一群弟子還有差距。
她最強的是機緣,她的機緣就著落在伯兮身上,若非看上了伯兮,堅持拜師,當初在鹿台山上正碰著召南自顧不暇的時候,收徒可是不一定的事。若非認死了找回伯兮,她就學不會劍意。若非死追著伯兮滿天下亂跑,哪裏能得到多餘的淬體機會,甚至用星砂結丹淬體。
這一切不是她資質好,她最大的長處是吃得苦,堅持得住,有了實力,才有腦子的發揮餘地,沒本事,不過是狗苟蠅營的小算計。
因此修煉這件事,顏曉棠從不含糊。
到了赤之原便一直為伯兮做事,修煉荒廢數月,現在衛伍峳這一大患消除,穆遲遲身上的疑問解開,窠城不敢有任何動作,明春已經無憂,還有傷勢恢複得七七八八的月出,雖然還有些小麻煩,不過算不得大事,顏曉棠就乘機開始修煉。
召南說得其實沒錯,合荒桃木是比無塚鐧更貴重的東西,有它在,顏曉棠的神識永遠會比身體的修為境界更高。
神識強大的好處,顏曉棠體會最深,不過有一點是召南沒有估計到的。
紫極生滅劍依托自身修為沒錯,天下所有劍訣,不,應該說天下所有術法神通,無不依托自身修為,但紫極生滅劍是其中的異類,它既依托修為,也不完全依賴。
這話說起來含混,顏曉棠還沒有完全掌握,是以含混,但她知道她想的沒有錯。
紫極生滅劍起始需要修者自身修為,後麵的變化靠的卻是神識掌控,神識境界越高,劍陣威力隨之大漲,當劍意化為劍勢,自身修為便不足為道了。
召南沒有習練紫極生滅劍,無法得知這種習練後才有的感悟,他懷疑劍訣會引人入魔,伯兮卻不能不煉此劍訣,劍訣中的種種感悟,伯兮因芥蒂沒有告訴召南,召南才會勸顏曉棠修煉神識。
師父叫練,對紫極生滅劍又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顏曉棠舌下壓著塊星砂晶石,沉心入定,化開的星砂點點滴滴彙向識海,合荒桃木木靈被困,可本體穩穩在她氣海裏,星砂浸潤滋養下,又一次開始瘋長——
十二天一晃而過,有顏曉棠的晶石支持,月出的傷徹底恢複,召南的身體也大好了,隻是神魂的傷無法恢複,要動真元依然得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