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棠沒有四位至尊修者需要考慮的那麼多,想法一清,望著伯兮道:“擺渡人也說過‘不可說’,鬼仙的‘時機不到’和擺渡人的‘不可說’”指的會不會是同一件事?
伯兮麵露倦意,想得多了,精神跟不上,強打著精神道:“權且看做一件事。”
顏曉棠點點頭,一邊想,一邊坐得更近點,將腿上放了軟墊,手臂一攬,伯兮抵抗不從。
她道:“非要我用強的?”
伯兮辯解:“還沒聽完。”
顏曉棠瞪眼:“乖點,躺著聽。”
伯兮看看八釘屍的耳朵,正動著,想必都聽見了,他再抵抗下去,八釘屍聽到的更多,這一猶豫,顏曉棠稍一用力,把他拉過來,頭枕在她腿上。
怕伯兮難堪,顏曉棠道:“擺渡人還說‘快了’。”她朝窗外看去,不僅時節在變,天也在變,不再是黑透的樣子,隱隱有天光從雲上透下來,赤之原這一年的夏季提前了。
顏曉棠忽然異想天開,需要四仙宗一道承擔的秘密,會是換天嗎?別的事,貌似勞動不到四仙宗吧!
她順手勾了一下伯兮的頭發,突然像被一道驚雷劈在眼前,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伯兮困倦得很,竟然察覺不到她的動靜。
不知四位掌教考慮的如何,那邊屋裏長久的安靜下來,八釘屍小心翼翼問顏曉棠:“四公子,下次可要小人放隻眼睛進去?”
顏曉棠道:“你當你用眼睛看,還能不被察覺?”即使用耳朵竊聽壁角,也隻可一,不可二。
八釘屍已經知道了被他偷聽的那四位究竟什麼身份,下次就不會有這次一樣平和的情緒,心念同樣是可以被感知到的東西,召南他們境界被壓製,但大乘期神通還在,難保沒有萬一。
別看顏曉棠身為三位真人的弟子,這等冒犯長輩之事被發現了,被她聽到的還是無比重要的秘辛,重責大懲都有可能。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提前告訴伯兮,伯兮不會同意,他腦子古板得能刻戒條,顏曉棠先斬後奏這才令伯兮不得不聽——當然了,他還可以塞住耳朵,非禮勿聽。沒那麼做就是擔心著跟自己有關的事,顏曉棠哪會揭穿他。
到此時,已說了幾個時辰,小半天的功夫。
後來再開口,談的便是“渡船”了。
也沒有說太多,顏曉棠暗暗鬆了口氣,伯兮撐得辛苦,聽到那邊傳喚茶水,談話已畢,立即睡著過去。
顏曉棠把他抱回床榻上,八釘屍以為她立即就會出來,把他的耳朵嘴巴收好藏起來,結果過了好久,顏曉棠才出來。
顏曉棠不知在想什麼的時候,召南也陷入了沉思。
過了兩天,衍澤將四位仙宗掌教帶到了窠城附近,一處高崖裂隙前。
這裏,就是穆遲遲和衍澤下來赤之原後,最早到達的地方。
窠城鼇頭宗的老鱉田一敝打從被月出一槍打裂了殼後,直到今天還沒出來,整個鼇頭宗縮在殼裏戰戰兢兢的。
原本被老鱉打主意的不過是一個結丹期的女修,來自上界,身帶劫雷又如何,沒看入魔的衛伍峳都會吃敗仗做了奴,憑什麼一個小小女修動不得?
算盤扒拉得好,時運不濟。
這小小女修有了不得的師兄,裂魂槍!
然後這小小女修還有了不起的出身,上界仙宗!
那稷菽城有了煉虛期修者坐鎮,田一敝是死活不敢去惹了。
他想:幸好沒有真給四公子帶去麻煩,時日長了,那邊看他規矩,也就相安無事了——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