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好不甘心,於是緊接著她又跟他懇求,“我死了之後,你替我報仇吧,我不用你救我,就替我把何雅玫與林小茵繩之於法,她們設計害我,應該殺人填命”
“閉嘴!誰說讓你死了!那兩個臭女人,我會對付,但你也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隻有我能決定你死還是活。”
她的命是他的?她的命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不過也是,假如不是他在崖頂及時出來拉住她,她恐怕早已經掉下去,粉身碎骨,葬身崖底。
“臭丫頭,如果我們掉下去,會死,你願意跟我一塊麼?”突然,季宸希又道出一句,明媚的陽光照射著他的身體,把他的臉輝映得棱角分明,俊美絕倫,煞是好看。那雙依舊高深難懂的眸瞳,此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整體表情分外認真,一點玩笑意味也沒有。
顧柔怔忪了好幾秒,啟動幹涸櫻唇,卻不知該講什麼。
“既然你的命是我的,那麼,我有權決定一切對吧,假如這次我們都能有幸生還,你記住,給我睡一次,至少給我睡一次知道嗎?”季宸希說罷,朝她發出一個邪魅勾人的笑,握住她手腕的大掌緊了緊,另一隻拽住樹枝的手赫然鬆開,兩人一前一後往下墜了去。
迎麵又是直撲過來的呼嘯風聲,顧柔陷進驚恐當中,以致他剛才末尾說了什麼,她不再記得,她隻聽見他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一起死,她心裏的答案竟然是,她願意!
季宸希,不管你曾經有多討厭我,不管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麼,也不管我曾經多痛恨你,都一筆勾銷吧,你說的對,打自你在崖頂衝出來拉住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屬於你的了,你想我死,那就一起死吧,我們一起飛上天空,飛向屬於自己的那顆星座。
緊抓住他的手,顧柔緩緩地閉上眼睛,心中不是麵臨死亡的絕望,反而有點釋然,原來,她並不孤單,她身邊有一個他!
撲通!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伴隨著兩聲巨響,二人雙雙掉進水裏。
刺骨的冰寒令顧柔迅速睜眸,隻是她尚未來得及看清楚周圍境況,又馬上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波又一波的激流讓她不得不重新闔上眼,冷水還直往她嘴巴鼻子耳朵裏灌,她本能地伸出手,拍打,掙紮。
“別怕,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耳畔飄來低沉的呼喚,她冰冷的身體被摟進一個溫暖有力的胸膛,使她莫名地感到安全,掙紮停止,下意識地抱緊這具軀體,努力地朝它靠過去。
大水依然連綿不斷地向她衝擊過來,打得她身體一陣陣發疼,她的力氣也一點點地被抽空,最後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失去了知覺,隻隱約聽見耳邊不斷回蕩著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反複喊著她的名字,叫她睜開眼,不準睡,不準死,說她的命是他的,沒有他允許她不能死,否則她就算做了鬼,他也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她不敢死,她也不想死,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自己在這個世界並非毫無牽掛,除了秋楓,還有一個人令她記掛著,她想看清楚那個讓她深深牽掛的人究竟是誰。
最終,她還是醒了過來,卻見眼前一片漆黑,這樣的黑不同她被淹沒水中的黑,那時溺水,盡管也黑漆漆,但還隱約有點光亮,如今伸手不見五指,整個空間黑得讓人驚悚,她想,應該是晚上了吧。
不過,這是什麼地方?人間,天堂?或地獄?
心跳劇烈不止,顧柔伸手四處摸索,不一會,摸到一樣東西,很燙,很熱,似乎是一個人?一個人的胸膛?季宸希嗎?
她盡管看不見他的臉,但她確定,就是他,她終於記起來,那時在水裏緊緊抱著她、不停跟她承諾不會有事的人,就是季宸希。
“季總?季宸希?季宸希是你嗎?”她手指顫抖著繼續往他身上摸去,摸上他的臉,沿著他的五官一寸寸摩挲,大聲呐喊著他的名字,可惜都得不到半點回應。
他怎麼了?難道睡著了?又或者
想到某個可能性,顧柔心頭即時咯噔了一下,慌忙伸手到他鼻子下方,探到那抹縱使微弱卻說明他還活著的呼吸,她恐懼驚慌的心總算有所安定。
還好,他沒死!
昏迷不醒,應該是睡著了吧?她要不要叫醒他?
一想到墜崖的過程,他一直在努力營救著彼此,後來掉下懸崖,落入水中,應該也是他在堅持,自己現在才能活著吧。於是,顧柔不再喊他,決定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她自己都這麼累,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何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