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山,位於炎華大陸西北端,南接衡山,北望洞庭湖,西臨茫茫原野,東瞰滔滔湘水。而山雖然不高,卻層戀疊翠數十公裏,羅漢鬆,銀杏,香樟等千年古樹,老幹虯枝,高聳入雲。尤其是秋冬之際,楓林盡染,山色醉人。
山腳之下,有一座小小的村落。村落裏僅有10餘戶人家,是嶽麓山下最小的村落之一。平日裏,當夜幕降臨之時,人們都已經回到家中。點點燭光,在山風中,在嘩啦啦的樹葉聲中,搖曳生輝。
在村落的東北端,有一座秀氣茅屋。其他戶人家的茅屋,一般隻是鋪蓋蘆葦,稻草,而這戶人家,卻在牆角種植了映山紅。映山紅沿著牆角,盤繞到屋頂,或紅或綠,煞是好看。
天色微暗,村落的燭光零星星地亮起。突然,村落的東北端傳來一連串強而有力的古箏聲,由慢而快,陣陣頻催。
“小風,看來又潛伏在山裏狩獵,忘記時間了。”村落裏一戶人家裏,一位老婦聽到了急促的古箏聲,微笑著說到。
“小風這小夥子就這樣,能忍,能耐,專一,有勇有謀,以後一定是我們嶽麓山頂呱呱的獵人。”一位老人,有意無意地看著對麵悶著頭吃飯的年輕人,酸溜溜地說道。
“爸,你就別酸我了。俺是正常人,他是瘋子,我心甘口服地認輸。你兒子我,什麼貨色,你清楚,你就想著,我能多向小風學習,別想著我能超過他了。”年輕人揚起了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老頭,你就別盼著兒子能像小風那樣妖孽了。你想想去年,小風把我們村整整一年的柴都砍完了,而且是蹲著馬步,一片一片地砍。而且,我發現我們的柴,都是一刀到底,中間是如此地光滑。這簡直不是一般人能砍得出來的。”
“是呀,小風不是一般人。非常人做非常事,也許我們這個嶽麓山是容不了小風了,他始終是要走出去的。”老頭低下了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漆黑的嶽麓山林裏,呼呼地飛過一道矮小的身影。他,像一條靈活的狼,時而跳躍,時而左拐右轉,朝山下的村落飛奔。
“娘,我回來了!”茅屋的門,被重重地推開了。一個年約12歲的男孩,手握著村裏常用的柴刀,衝進了茅屋。他的柴刀,在燭光下,閃出一大片的黃黃的刀光,非常地耀眼
“終於肯回來了。”一位婦女,年約36歲,身著一襲麻紗長衣,頭上紮著發髻,按住了古箏的弦,微微地含怒地盯著風子雲。
風子雲忙把柴刀擺到板案上,畢恭畢敬地立在詩楓跟前,微微低著頭:“娘,我知錯了,你責罰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得了,你的不敢永遠在下次的。”詩楓深深地埋怨了一下,歎著氣說:“將軍令不出,子雲不歸。”
“娘,好了,別生氣了,下次我會乖乖的啦!”風子雲笑了一下,然後從身後的背包掏出一把鮮綠的草來,得意地說:“娘,你看看是什麼!”
“排草!”詩楓笑了一下,伸手拿了過來,愛不釋手地揉捏著:“好了,這次就算饒了你,下不為例。”
風子雲也笑了。為例不為例,還不是他自己做主。詩楓,不像村裏其他的婦女,特喜歡排草等香料,整天隨身攜帶香囊的;而對於子雲,她沒有多大的約束力,隻是希望他能做一個早出晚歸的山裏人,過一個平凡而且幸福的人生。不過,村裏有一則傳聞,據說子雲年幼的時候,一匹餓狼衝進了詩楓的茅屋,叼起子雲就走。而詩楓,立刻尾隨著餓狼的身影,潛進了山林裏。
而結果,則是詩楓抱著子雲,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而餓狼,到底是什麼結果,誰也不知道,隻是在村裏暗地裏流傳著,那匹狼倒在了半山裏,一道深深地劃痕橫在它的脖子下麵,而血染紅了周邊的土地。
子雲,也曾經聽到這個傳聞,也嚷嚷著想讓他母親傳授他武藝。然而,他母親每次委屈地說,武藝就不會了,琴棋書畫,針線繡花則樣樣精通,你願意學哪種呢。每次,子雲看著他母親委屈的摸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大男孩一個,整天摸著古箏,叮叮咚咚,哪裏像個爺們。而子雲想過溜,想過潛逃,可是每次詩楓總能找著他。這些年來,子雲也習慣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擋,琴棋書畫也能裝模作樣,搖頭晃腦擺個文人雅士的摸樣。
而對於子雲學刀,詩楓是頗有意見的。剛開始的時候,詩楓則是收起他的獵刀,不讓子雲用。而子雲看到自家沒了,就跟別家借獵刀。後來,詩楓收起的刀多了,別家也催子雲還刀。而子雲那那個聰明呀,就跟別家說,刀在我娘那裏,你找她要吧。詩楓當時那個眼神恨不得塞兩個雞蛋,堵住子雲的嘴巴。自此以後,詩楓也習慣了子雲學刀。其實,山裏人學獵刀,是很平常的,如柴米油鹽那樣,隻是詩楓總是對武藝有著不一般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