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甲的手動了動,虛弱的睜了睜雙眼,一道耀眼的光亮無情的刺進了他虛弱的眼睛,讓完全不能適應這樣光亮的陸甲又一次的閉上了眼睛,“這已經到了地獄了嗎?怎麼會有這麼亮的光?”陸甲再一次睜開眼睛,忍著灼人的不適,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一處溫暖的陽光從一個看似窗戶的地方射了進來,正好射在陸甲的臉上,讓陸甲頓時覺得暖洋洋的,心裏也有了一些疑問,“這裏就是師傅說的地獄嗎?怎麼還會有這樣的陽光?”陸甲勉強挺起身子,虛弱的依在牆上,打量著麵前的一切,一張八仙桌放在自己的麵前,上麵放著幾碟精致的點心,一杯似乎剛剛泡好的熱茶還在冒著熱氣,幾把紅木椅子整齊的放在桌子的旁邊,而在不遠處的窗台上則有幾盆花爭奇鬥豔,讓人看著煞是喜歡,陸甲不由順著花草的方向嗅了嗅,果然能聞到淡淡的花香,陸甲好象想起什麼,用手捏了捏身下,沒有他印象中黑黝黝的東西,而是拉起了一塊白白的床單,陸甲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還蓋著一床錦被,陸甲不由有些疑惑,這裏的布置分明就是一家臥房,哪裏是自己記憶裏將要去的地獄,“莫不是地獄裏也有客棧?”陸甲又開始了他最擅長的胡思亂想,一時間心裏亂了起來。
就在陸甲斜靠在床上胡思亂想自我疑惑的時候,一個妙齡女孩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湯剛好跨進門來,一抬頭,正好看見若有所思的陸甲,一雙美目怔怔的看了陸甲一會,雙手一顫,那杯連湯便一起掉到了門檻上,摔了個粉碎,女孩興奮的朝外跑去,連連喊道:“公子,公子,那人醒了!”陸甲莫名其妙的聽著女孩的喊聲,不禁想道:“地獄也有這麼可愛的女鬼?看來一會判官要來審批我的罪行了。”想到此處,陸甲不由又想起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心裏一陣擔心,“我這樣的作為,真不知會被扔到第幾層地獄去了?”不過轉而一想,又坦然了,“象我這樣得了大罪過的人便是被投下十八層地獄,也是公正的。”陸甲苦笑一聲,反而無比坦然的等著“判官”的駕臨。
一會的工夫,就聽見一陣衣襟擺動的聲音,兩個年輕人隨著那個去而複返的美婢進了門來,陸甲瞧的真切,這兩個人便是那昨天衝進場內名為搗亂實為救自己的三個人中的兩個,心中想著難道他們也死了,做了這地獄的判官不成,陸甲知道這種事情的幾率是不可能的,心裏不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自己並沒有死,而是被人救了,救的人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麵前,看著自己。
兩個急急趕來的人卻正是高劍飛和花劍深二人,說起來,昨天三人將重傷昏迷的陸甲從大街上拉了回來,在隔壁的酒樓裏又開了一間上房,請了個大夫給他看病,另外還特意雇了個女孩照顧仍然昏迷的陸甲。
高、花二人整日裏在琢磨如何從陸甲的身上挖出他背後的主使,畢竟他一個年紀輕輕的陸家弟子想來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故意得罪丐幫長老和陸甲大小姐的,這樣的話,他幕後的主使人就成了這件事情的關鍵,本著這樣的目的,他們才將昏迷的陸甲好生照料,希望從這裏打開突破口,找出隱藏在陸家莊的內奸。
而高劍風自從從酒樓滾到一樓引得滿堂彩之後,就像著了魔一樣放下高手的架子,一門心思的做起這樁生意來,就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來,他已經以各種各樣的姿勢從二樓上滾下來,有雙手舉著酒杯飛快的滾下來,酒杯裏的酒絲毫不灑的;有連續做著空翻往下滾的;有把雙手緊緊綁縛在身後往下滾的,不管什麼方式下來,高劍風都毫發無傷,且麵帶笑容的向早已人滿為患的酒樓大廳熱情的打著招呼,一時間,個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沙門鎮的居民自從賣藝的謝玉亭不再表演以後,又找到了這麼一個好玩的所在,齊齊的湧了過來,酒樓的老板更是成了最大的贏家,讓人在酒樓門口兜售起門票來,一天來就掙了個盆滿缽滿。至於高劍風也春風得意起來,一天之內就成了所有的沙門鎮居民的偶像,其氣勢與謝玉亭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數錢數到手軟的酒樓老板對高劍風則是畢恭畢敬,深怕得罪了這尊財神,將高劍風一行數人的房錢、飯錢一並免了,還“大方”的送給高劍飛五十兩銀子作為路費,而唯一的條件是要求高劍風留在酒樓表演三天,當時高劍風頭腦一熱,就答應了下來,高、花二人知道以後,雖然對他這種舍本求末的莽撞行為有些怨言,但出於同門的維護,更因為昏迷的陸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所以兩人權衡再三,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任由高劍風在那裏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