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蹈嘲笑他們是畫牛不成反類犬,沒想到這個名號竟在校園裏風靡起來,英犬們收獲了大量擁躉。

一夥籃球的佼佼愛好者,在不同位置發揮球技的五個隊員,即是同學、也是好友。

酣暢淋漓的比賽,相得益彰的配合,揮灑自如的進球,帶來了籃球場上同學們狂熱的呐喊和灼熱的目光。

“m——v——p——m——v——p——”拉長尾音。

“我——是我——就是我!”遞進加重。

這就是贏了比賽的顏斌和石希磊,一個喜歡捅著自己的鼻尖,極高調地繞場狂奔高呼;一個總是扯著嗓子,一股腦兒地破音嘶吼。

周莫爾和第五魏洛相較上麵兩位,不能稱之為不熱情,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淡漠。但是,這一雙人掀起的風暴卻最為狂熱。

會打籃球,真的隻是帥哥最不起眼的優點。

發際線以下、左右下頜角連線以上的那部分,才是觀眾和拉拉隊狂呼他倆名字的原因。

對了,還有一位,張璣。球場上,每個隊員都有自己的慶祝方式,循蹈最惱他。

他極愛脫衣服,露出那幹瘦的骨頭架子,可能最近兩年長得太快,身型在拉長的同時變細了不少,他一下場總是迅速地把沾滿臭汗的球衣扔掛到循蹈頭上,然後誇張地做一個進球的慶祝動作。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潑尿在我頭上?”循蹈氣急敗壞吼張璣。

他嘴巴一撅,甩出一副問號臉。

“汗和尿的成份很相似,你不知道嗎?”循蹈繼續暴跳如雷地吼叫。

他收起疑問,毫不在乎地眼角一斜,伸手接住循蹈因厭惡而急速撇出的球衣。

更令循蹈厭煩的是,他們幾個跑下場,常常魔性四起,將餿臭的汗水甩向場邊人的臉上;亦或灌一大口橘子汽水,飛快湊近,引擎加速般往天上用力噴,汽水汁液如天女散花,急速墜落,瞬間滑膩膩地沾到人滿身滿臉。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覺得這幫男生幼稚到了極點。

但是除此之外,循蹈又是願意與他們黏在一起,看他們打籃球,和他們一起聊天,偶爾的周邊出遊,無拘無束。

在周莫爾之外的“五人團”眼裏,他們和循蹈之間沒有性別差異。她不嬌氣,先天樂觀,總也不會真正生氣,大夥兒都覺得和她在一起沒有拘謹,沒有不便,所以就允許她一個異性插足進來,彼此像哥們兒般親密地相處著。

她十分享受被他們逗得笑到肚子疼、喘不上氣的輕鬆與快樂。

他們也習慣了差遣她做這做那,坦然心安地調侃捉弄她。

循蹈記得,從小學一年級的暑假起,她便和“五人團”廝混在一起了。

那是媽媽帶著她第一次去露天遊泳場。媽媽不會遊泳,隻是在看台上坐著乘涼,循蹈帶著遊泳圈,在兒童池裏晃來晃去,直到那五個混小子,生拉硬拽把她扔進成人池,當時的成人池對她來說,不亞於萬丈深淵,她嚇壞了,不斷撲騰著,胳膊下緊緊地夾著遊泳圈,唯恐被他們奪了去。

那幾個剛學會遊泳的搗蛋鬼,果然不知輕重,想用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逼迫循蹈也學會遊泳,眼看著泳圈就要脫離掌控,她已經做好了憋氣和掙紮的準備。

周莫爾,出手,阻止了他們,重新把泳圈套回她身上。

“她要是淹死在這個泳池了,我們以後誰還敢再來這兒遊?”

另外四隻覺得他分析得頗有道理,便收了手,轉換策略,開始以循蹈為中央,圍成個圈圈,改用激將法,意欲迫使她早日不再帶那隻幼稚的泳圈。

直到後知後覺的救生員喝止,他們才依依不舍地溜走。

為了擺脫陰魂不散的那幾隻貨,也為了不能僅憑運氣賭那有一搭沒一搭的救生員出沒,很快,循蹈便開始自學潛水,在喝水和嗆水中循環往複。

循蹈曾經回想,當時的家長真是心大,她的數次水中驚險,媽媽似乎毫不知情,她陪著來過兩次後,便不再陪同,隨她和小朋友一同前去。

不過一年級的暑期結束時,循蹈已經自學成才,學會了蛙泳,還有——“跳冰棍”。

進入高中,循蹈不願每個夏天都被曬成煤球,所以她不再和“五人團”大中午冒著暑氣去遊泳場,而是改為黃昏和女同學們一起。

她們中一個女同學是校遊泳隊的隊員,泳姿標準,技術嫻熟,常常指導大家,循蹈的泳技進步神速,不僅學會了自由泳、仰泳,速度也很值得炫耀。

她不免常常在“五人團”中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