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還在飯館之外,就有一個矮個子夥計跑上來打招呼了。
“兩位小姐,要吃點啥,本店啥樣小菜都有。”
瑟瑤就隨夥計走進草棚裏,隨口道:“先來一碗蓮子米粥。”
“啊,蓮子米粥?”夥計頓時楞著了,不過反應也快,“二位小姐,本店沒有這道菜。”
“那就虎臥清泉好了。”一談到虎臥清泉,瑟瑤就嘴饞,這道菜據府中廚子說,做法非常複雜,需要各樣食用貼花,然後以麵粉捏成臥虎的樣子,澆上香油,用文火清蒸,一出籠,就香氣撲鼻。
夥計摸摸腦袋回到:“小姐,這道菜,我們這裏也沒有。”
“沒有?你不是說啥樣小菜都有?”瑟瑤瞪了夥計一眼,每天早上她都是吃蓮子米粥的,最差也要吃幾隻虎臥清泉。
夥計是個伶俐之人,知是遇到富家小姐了,這些菜他連聽也沒聽過。於是去向飯館掌櫃稟報。
掌櫃跑過來笑嗬嗬說道:“兩位小姐,你們剛才說的那菜,小店確實做不出來。你看,能不能這樣,我給你們推薦本店的招牌菜。”
錦兒雖是丞相府的侍女,可常常往來於市井之中,知道像這樣的簡陋飯館,是做不出剛才主子叫的那兩道菜的,便在主子耳邊低言幾句。瑟瑤點點頭,錦兒便對掌櫃道:“就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端上來吧,順便給我們準備一籠小饅頭。”
“好咧。”掌櫃便下去讓掌勺的廚子準備去了。
不大一會,幾碟小菜和小饅頭就被夥計端上了桌,早已餓壞的主仆二人,抓起筷子便大吃起來。瑟瑤雖第一次吃外麵的東西,卻絲毫不覺難咀,許是餓了吃什麼東西都香的緣故吧。
“嗬嗬嗬。”傳來一陣輕笑聲,瑟瑤就朝旁邊看了看,另一張桌子吊剌剌坐著一個男子,穿著麻布灰衣,手中拿著一根竹棍子,正樂嗬嗬望著他們。
“兩位姑娘,叫了這些東西,吃的完麼?”既然被注意到了,男子索性走了過來,也不多言,坐在了他們飯桌一邊。
瑟瑤見這人像個讀書人,奇怪的是他不抱著書本卻拿著竹棍,即使這樣,像這樣不打招呼占著他們的桌子,未免無禮,就沒理他。
“兩位姑娘是從京都皇城來的吧,一看這位麵相,我就知道必定出自富貴人家。”男子先來一番恭維,目標自然在瑟瑤身上。
的確,瑟瑤離府時穿的還是紫色錦衣,頭發上的發釵碧綠簪,無不顯示她的富貴的出生,而那張銀玉的絕美的鵝蛋臉,更像鮮滴滴的櫻桃一般,證明她長居閨中,未受外麵風霜的一絲熏染。
瑟瑤仍是不理他,對於一個陌生人不要隨便搭理,這是玉妃在馬車裏告誡她的。
“你們叫了這些菜,肯定吃不完,能否這個一下。”男子一邊說一邊就動起了筷子。
瑟瑤盯著他的筷子,忍不住好奇的問:“桌子上沒有筷子,你在哪裏拿的筷子?”
男子一樂,舔著臉笑:“瞧,還有一雙。”另隻手一舉,又一雙筷子出現在桌子上空。
瑟瑤瞧著有趣,展開笑顏:“你會魔術呀?”記得在玉宮玉妃娘娘的生辰時,她就看過北齊國的魔術師耍過魔術,很神奇,可以變出各種花樣,她為了要魔術師的魔術棒,還央求玉妃娘娘呢。得到魔術棒後,她就和齊名哥哥在那個花園裏耍魔術,可惜魔術棒到了她手中,就失效了,隻是一根再平常不過的棒子……想到此,她略略心鬱。
“小姐……”見著主子沉思,錦兒就輕微叫了聲。
回回神,發現對麵的男子直直盯著自己,瑟瑤掩飾著說:“公子要是願意,可以隨意品用桌上的菜。”許是見此人會魔術吧,觸動了藏在心裏的情愫,竟然同意一陌生人與她同桌吃飯。
“好咧。嗬嗬。”男子一點不客氣,筷子在半空做個優美的動作,然後疾然墜落,未待瑟瑤主仆二人看清楚,他已經夾菜入口,緊接著,風卷殘雲一般將桌上的菜,一一掃光。
瑟瑤和錦兒瞪大眼,哪見過像這樣的餓死鬼。
“哈,吃飽了。”男子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看到瑟瑤錦兒拿著筷子,直直瞪著他,嘿嘿笑著,“你們也吃啊,看著我幹嘛。”
錦兒怒瞪了眼,“你都吃光了,我們還吃什麼。”
看看桌子上,每個盤子都空空的,半匹菜葉也沒了,隻得賴皮的幹笑幾聲,坐到一邊去,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了一口酒,不時斜睨瑟瑤一眼。
“算了,錦兒。這位公子可能遇著難事了。”瑟瑤放下筷子,叫來了掌櫃,付錢後,便與錦兒離開岔道飯館。
“嘿,兩位姑娘,等等我。”沒等他們走出多遠,剛才那個蹭飯的家夥屁顛顛追了上來。
錦兒一見那人,沒好氣的怨道:“一定是個市井無賴,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