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又開始淅淅而下,酒館裏客人稀少,幹了該幹的活兒,瑟瑤便在小屋子裏呆坐著。
她拿出藏著的鳳荷包,仔細的摩挲,觀看著。荷包內被她植入了薄荷香料,放到鼻尖,一絲清涼的香氣彌漫開來。讓她仿佛置身在那個清爽的花園,仿佛她又看見齊名哥哥站在繁花的樹下,在他那張無比俊逸的臉上深刻著堅定的意誌,他的嘴角彎成一個帥極了的弧度,對著她淺吟含笑……
門“吱呀”一聲開了,錦兒背著手走了進來,然後輕輕掩上門。神情緊張地來到主子麵前。
“小姐。”
瑟瑤拉回跑遠的思緒,看到錦兒進來,心裏微微的疼,錦兒身上和她一樣,穿著一件灰土的大衣裳,脖子上還殘留著幾道略微發青的鞭痕。在這些日子裏,惡婦的許多皮鞭本是打向她的,錦兒卻替她擋住了惡婦的皮鞭。
“小姐,看,吃的。”錦兒悄悄把手拿到前麵來,手裏是兩個變了形的白饅頭。
瑟瑤驚得站起,麵帶著驚喜:“哪來的饅頭,錦兒?”
惡婦每頓隻給他們吃一碗粗糙的米飯,而且數量還相當少,既不沾葷腥,也沒有多少蔬菜下飯,令他們每次吃飯都像在受罪。而惡婦和糟老頭他們,卻餐餐魚肉。連剩的也不給他們吃。白饅頭每天都會蒸一籠,賣給那些客人,賣不完的就剩著。錦兒利用在廚房裏燒火,趁沒人時,便偷偷拿了兩個剩下的饅頭。
“要是惡婦看到怎麼辦?”瑟瑤不免擔心。
“沒事小姐。”
接過錦兒手裏的饅頭,與錦兒一道啃吃著,饅頭幹硬,卻有股饅頭香氣和甜味。他們不知有多久沒有吃到過這樣味道的東西了。以前在丞相府,糕點伸手即來,吃厭了,便換吃另一種味道的,何時像現在這樣吃一個冷硬的饅頭都這麼香甜。
“咳咳咳。”吃得太快,被饅頭咽到了,瑟瑤咳著,臉也漲的通紅。
“小姐,慢點。”錦兒拍了拍她的背,心裏非常難受,主子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為了尋找所愛之人,居然當黑工,幹粗活,受這等罪,若有天找到了皇太子殿下,她必要好好把小姐所受的苦講給他聽。
瑟瑤眼眶轉動著淚花,強忍著,揚揚頭,“錦兒,我好著。”還露出一個酒窩,她在心裏對自己說:瑟瑤,吃一個冷饅頭就把你咽成這樣,你難道可以哭鼻子嗎?瑟瑤,你必須堅強……
“好呀,臭丫頭,叫你燒火,竟然敢偷懶。”主仆二人剛剛吞咽了饅頭,惡婦便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皮鞭,凶惡的盯著屋子裏。
錦兒害怕的乖乖走上前,低著聲音:“娘娘,我錯了,我這就去燒火。”
惡婦翹著厚實的嘴巴,吼道:“給老娘去。”一鞭甩出。錦兒“媽呀”叫著跑出屋子。
“恩,還有你,你以為是大小姐呀,給老娘去幹活。”惡婦皮鞭指著瑟瑤。
瑟瑤趕忙收起手裏的鳳荷包,躲著惡婦出門。
“慢著。拿的什麼。”惡婦眼尖著,看見了那個鳳荷包。
瑟瑤搖搖頭,把手背在身後,“沒什麼娘娘,我去幹活了。”就要從惡婦身邊跑過去。
“拿來吧!”惡婦一把抓住瑟瑤的手腕,奪了鳳荷包。
瑟瑤立即急了,上前搶著,“給我,是我的……”
“這裏麵肯定放著錢,臭丫頭,敢瞞著。哼。”惡婦粗魯的撕開鳳荷包。
“老巫婆,本小姐跟你拚了。”瑟瑤氣極,要知道鳳荷包是她與齊名哥哥的信物佩飾。
“滾開!”惡婦怒了臉,狠狠將瑟瑤推dao在外麵。
身子像個稻草人,重重地摔在小院子裏,天上的雨,地上的汙水,瞬間將她淹沒,她隻感到一陣陣眩暈,她爬在地上,眼睛裏隻有一個目標,她要搶回鳳荷包,決不能讓它被老巫婆奪去了……
“小姐……”錦兒返身跑了回來。
緊接著惡婦發怒了,皮鞭一鞭鞭砸向雨中的主仆二人。
瑟瑤感覺眩暈要將自己吞噬了,不知堅持了多久,她終於看見從天空中落下了鳳荷包,離她很近,伸手就可以抓住。但是她使了很大勁,都未能抓住鳳荷包。
縱使咫尺之距,卻可以瞬間遙遠千裏。如果沒有親身感受過,誰可以相信這也是一條真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