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午後的春豔樓,來的客人並不多,而客人們大多在喝酒調笑,與晚上的喧囂吵鬧,形成鮮明對比。
一見來的是這種地方,齊名就要返身離開的,卻被楊毅文拽著,還向他保證,他絕對不虛此行。齊名隻有隨楊毅文進了春豔樓,一路之上,好些女子見著他,都朝他丟手絹,拋媚眼。他有點反感,非常不習慣,但既然跟著楊毅文來了,也不好多言。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豔樓閣,楊毅文向齊名介紹,豔樓閣裏麵住著四位台柱,其中雲水仙乃頭牌台柱,也是他的紅顏知己,彈得一手好琴曲,在撫寧城才貌俱佳。聽著楊毅文說的雲水仙那麼好,齊名倒還真想見識頭牌台柱的風采。
“水仙,水仙。”楊毅文臉掛笑意,叫著走進雲水仙的居所。
“呀,楊公子,水仙有失遠迎。”雲水仙與侍女珊兒趕緊迎出屋來。
齊名跟在後麵,見這一間屋子陳設雖簡單,但非常典雅,四壁被點綴著小品畫、花籃等裝飾物,屋子裏的空氣清新,飄蕩著一絲絲淡雅的花香。吸之,不覺神清氣爽啊。
“水仙啊,我今兒帶了一個人,嗬嗬,來,我給你介紹。”楊毅文讓開身,對著身後的齊名說道,“齊公子,她便是春豔樓頭牌台柱雲水仙了。水仙,這位是齊公子。”
齊名見這位小姐淡雅若菊,溫文美麗,一顰一笑出自於自然,發乎於內心。當即上前施禮道:“水仙姑娘。”
雲水仙見得這位齊公子,身材修長,鳳目英眉,臉透剛毅,表現出的神情淡泊執著,雖著一身普通衣衫,可是一股尊貴氣質自然流瀉,讓人肅然。
“齊公子,小女子有禮了。”雲水仙微微屈膝。
“水仙姑娘多禮了。”
“水仙姑娘,這位是武師傅。與我一道的。”接著,齊名介紹跟隨自己的武侍衛。
“武師傅好。”
“水仙姑娘好。”
“嗬嗬嗬,好好,見過了,咱們就這邊坐。”楊毅文高聲笑著。
“齊公子,請。”雲水仙立即吩咐珊兒去準備茶點。
分置坐下後,楊毅文便拉開了話題,唱笑逗樂,令雲水仙樂的含笑欲噴,齊名想不到這個世家公子也有這一份豁達與情趣。而他初次相識的雲水仙,雖身在青樓,對人待物,皆有禮數。簡直與她青樓女的身份極為不符。
隨意聊了一會,雲水仙便開始撫琴而鳴,清妙的樂音在屋子裏柔婉的流動,滌蕩著聆聽者的心。一曲完了,雲水仙又彈一曲,這一曲如高山流水遇知音,顫動在齊名的心弦。
他仿佛看見自己踽踽獨行在漫漫長路,一路上伴著孤寂與自然山河,雖然前途莫測,但那一份悠遊山川的情致,依然保存著。人世的喜怒榮祿,皆如身邊浮雲,唯有一顆堅貞純潔的心靈不變……
他入迷了一般,望著那個坐在琴前的女子,淡菊優雅,古琴照影,就仿如一位從天而降的琴仙。
當最後一個音符在蔥白的指尖釋放出悅耳之音,雲水仙盈著笑站起身,移身出來,微微一蹲,朝坐著聆聽的兩位公子一福。
“楊公子,齊公子,水仙琴藝拙劣,見笑了。”
“嗬嗬,水仙啊,你呀,就是謙遜。”楊毅文上前,扶她起來,輕拍著她的一雙玉手兒,拉著她回到桌旁坐下。“我可是百聽不厭呢。這江南之地,要找到能與你的琴音媲美的,並不多啊。”
齊名隨即讚賞道:“想我到過很多地方,可聽過的琴音,都沒有水仙姑娘所彈奏的如此動聽,音質音色圓潤飽滿,沒有絲毫瑕疵。我跟著楊公子前來,算是飽耳福了。”
“齊公子過獎。”嘴角盛著一汪水瑩,抿唇露齒。
“哈哈哈,看來咱們水仙麵對齊公子這樣英俊公子的稱讚,都變得不好意思了呢。”楊毅文取笑著說了一句。
“楊公子……”嘴兒嘟了嘟,想像兩個人在一塊兒時那樣耍耍脾氣,可當著齊公子,她隻有忍而不嗔,臉蛋兒卻好似彩霞,有著另一番的美。
雲水仙的嬌羞嬌嗔與楊毅文的取笑爽朗,看著竟然那麼默契,這令齊名微微呆愣,心中突然被觸動,憶起了那個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子,不知道她現在好嗎?是否怨恨他?是否傷心的哭鼻子?……
這天去了一趟春豔樓,讓齊名鬱悶的心情得以緩解,若非情勢不得已,他還真想時不時去豔樓閣聽聽雲水仙的琴音。
而身在春豔樓的瑟瑤,也在綢繆著自己的計劃,她的目標隻有兩個,紅都文士楊淩與撫寧城城郡文相大人。這兩個人物,都可以幫助她,至少尋齊名哥哥不成問題,說不定他們還可以幫輔齊名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