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進屋說話吧。”楊毅文看不下去,心裏酸澀。
鬆開雲水仙,看見她眼睛濕濕的,而瑟瑤自己眼睛同樣濕濕的。旋即她又露出一個笑,苦苦的,昔日的雲水仙是一支開在香園裏的雅菊,而現在卻像一支樸素的淡菊,卸去了那一份優雅。
但是更加真實,菊姿清淡。
“小蜓,小點子。”雲水仙看了眼瑟瑤身後的兩個侍女,當看見江浩時,麵上一喜。“江公子。”立即走上前,微微行禮。
江浩嗬嗬笑道:“水仙姑娘嚴重了,快起來。”
對這個搭救過自己的男子,雲水仙可不能怠慢,起身後忙對身後的珊兒吩咐道:“珊兒,快去準備茶水。”
“是,小姐。”珊兒立即下去了。
“你們都進屋坐吧,我去去就回來。”楊毅文仍提著那個布袋。
“哎,楊公子。”瑟瑤叫住他,“我讓小點子與你一道去。”走上去,便塞給他一錠銀子。
“小蝶,我怎麼能要你的銀子。”楊毅文急了,又去看雲水仙,仿佛要征求她的同意。
“快去吧,可別讓我們等太久。”雲水仙叮囑道。
“恩。”楊毅文便走出了小院,小點子也緊跟上。
走進屋裏,瑟瑤還見到了楊夫人。昔日的楊夫人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富太太,可現在卻像個糟老婆子了,而且因為楊府被抄,楊淩入獄,楊夫人的神智就變得不那麼清醒了,居然將江浩錯認成楊毅武,還拿棒子打他。江浩隻好出屋來躲在一旁。平靜後,瑟瑤問起怎麼回事。雲水仙才告訴她,楊毅武投奔了文相,帶兵抄家的就是他。楊夫人當場就被氣暈了。醒來就神誌不清,還叫罵楊毅武畜生,要打他。
“原來這樣。哎……”瑟瑤聽後隻是歎息一聲,不知說什麼好。
“沒想到楊府會遭到這樣的劫難,我都快懷疑是不是因為我嫁給了毅文,而使楊府遭受這樣的劫難。”雲水仙麵上帶著憂鬱的說道,當然麵對現實的境況他們完全可以克服過去,然而要怎樣解救楊老爺呢?
“水仙姐,我……”瑟瑤想對這個結拜姐妹坦言自己的真正身份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不要這樣說,是我不好……”
“傻妹妹,你沒有不好,姐姐此生別無所求,隻希望與毅文好好生活相守,希望妹妹也能找到幸福。”說到這兒,雲水仙朝外麵看了眼。“那個江公子好像對妹妹你不錯哦。”
一愣,隨即明白了,瑟瑤撇開眼睛道:“他不錯關我什麼事,姐姐別說這些了。我這次去而複還,就是不太放心你們,現在看見你們平安,我這心也就安穩了。”
“放心,我們沒有殺人放火,沒有觸犯國法,不會有事。但是爹被那夥禁軍抓去了,不知該怎麼辦,我與毅文都想不出一點辦法。”
“姐姐信得過我嗎?”
“信得過啊。”
瑟瑤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楊老爺不會有事,水仙姐和楊公子可以放心。小蝶在朝中認識一個大臣,若能請他出麵,楊老爺定會沒事。”
“真的嗎?”雲水仙抓著她的手,激動的樣子讓瑟瑤看在眼中感覺到一份沉重。
“是。所以你們大可放心。”瑟瑤應承下來,心中已在盤算。
晚上,簡陋的屋子裏圍桌坐著幾個人,雖然都是些粗茶淡飯,但是他們都吃得很香。其實瑟瑤對於這種簡單的生活也很向往,若齊名哥哥不是皇太子,而她也不是丞相之女,他們也許早已結合在一起,過著平凡而快樂的日子。然而他們的出身和身份注定了他們的人生不會安寧。
次日一早,瑟瑤就與雲水仙楊毅文告辭而去。楊毅文和雲水仙一直送他們出城至一個小客棧。
分別的當兒,瑟瑤與雲水仙緊緊抱在一起,都舍不得對方。不過,瑟瑤告訴過她,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讓她等她回來。而楊淩被押往京都一事,瑟瑤也特別囑咐楊毅文不要魯莽,她自會想辦法。一切交代之後,江浩也把馬車買來了。
於是瑟瑤主仆三人與江浩乘坐馬車離開了撫寧城。
回到那條街巷的家中,雲水仙方才發現瑟瑤留有一個包袱沒有拿走,裏麵除了一些銀子,還放著一封信。
看完信,雲水仙跑到大門口,望著一個方向,滿眼裝滿了淚水。楊毅文看了信後,同樣是震驚和感歎。
經過一夜的矛盾煎熬,瑟瑤經不住內疚與自愧,終於把自己的遭遇寫在了一封信裏。並請求雲水仙和楊毅文的原諒。瑟瑤哪知道,楊毅文夫婦二人其實並不怪她和那個帶罪皇太子,即使現在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也不會責怪。隻因他們已將瑟瑤當成了最可信任的朋友,
“小蝶,我們會一直等你回來。”雲水仙堅毅的眸子望著那個方向,不管那個妹妹是當初春豔樓的小蝶還是真實身份是丞相千金瑟瑤,在她心裏,小蝶永遠是她最親的姐妹。
馬車搖晃趕路,瑟瑤心情沉鬱,一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