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史美麗想。
“……星火長明,酣睡清醒……”
說著,綿綿合掌做了個睡覺的姿勢。放下藍啟仁身邊的那把劍有些顫抖。蘭室裏更是安靜如雞。
綿綿聲音糯糯地:“……梓桑夢……”
最後的一個“境”字沒說完,便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一個書卷迎麵砸來。
“給我滾!自行滾出去麵壁思過!不下學不準離開!”藍某人氣急敗壞。
綿綿驚恐地看著飛來的書卷,突然就清醒了。
自己不是在做夢?完蛋了。糗大了。
她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史美麗。
突然一隻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抓住了飛來之物。
手指骨節蒼勁有力,不過綿綿已無暇欣賞。“你也不知道躲一下啊。”聲音低沉輕佻。
是魏無羨。
綿綿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救頭恩人,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灰溜溜的離開了。
門外的那兩個弟子不知道為什麼,臉憋成了豬肝色,一定不是因為憋笑憋的。
不過魏無羨一定沒有想到,綿綿站在外麵,盯著禁閉的窗子,心裏想的倒不是那勞什子臉麵的問題,而是認真的研究起自己若是被蘭陵金氏逐出師門,自己該如何是好。
“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藍老頭子又在發火,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此時魏無羨剛發表完自己利用怨氣的理論,扛著隨便就走出了屋。
直到走出屋好幾步,才突然好像反應過來剛剛看見誰似的,又退了回來。
“綿綿……”他笑的促狹。
“你別理我。”綿綿一想到給驕傲的金氏丟了臉,心情沮喪,扭過頭不去看他。
“沒關係的,這種事……”他展了個大大的笑容:“多罰幾次就習慣了。”
遭到了某人的白眼。
“不對啊”某人轉過頭問:“你老叫我綿綿,我被占了便宜,得多虧啊……”她的眼神疑惑堅定。
“啊,啊?”什麼占便宜,這姑娘莫不是要毀我魏無羨剛正不阿的名聲?
“所以我想呢,倒也不用你叫我本名什麼的,我學你,叫你羨羨就好啦!”
嘿嘿,男神的便宜占到了,心裏開花了,還是朵小玫瑰。
魏無羨這小名還是很小的時候叫的,就連師姐現在也改叫“阿羨”了,驟然聽到,老臉一紅。
“那既如此,綿綿大人便隨小的去這後山耍上一耍,如何?”
綿綿剛想答應,但思及藍老頭讓她麵壁,並沒讓她滾,這次是也不敢囂張逃跑了。
她“啪”的一聲打了魏無羨伸出了那隻誠邀的手,故作姿態道:“既是如此,本宮倒也不與你廢話了,小羨子,速速下去吧……”
“小羨子”眼睛骨碌碌一轉,腦子想了好多東西。
“噯,嗻——”
“嗻”這一聲清脆響亮,他便撩著袍子緊退幾步轉身走了。
像模像樣。
他將走,藍忘機追出來,一身的正氣凜人。
“他去哪了?”隱隱可見袖中的那隻手攥了緊,問起綿綿。
“你說誰?”綿綿裝傻。
旁邊的兩個看門門生臉色更紅了。
“魏無羨。”
“哦,他呀,他走那了。”綿綿隨手指了個地方。
待藍忘機走後,她“嘿嘿”地笑出來。
夏日不覺間更燥熱了一些,綿綿站在熱的開化的地麵上,努力往陰涼處擠了擠。
“雲深不知處……不可無故哂笑。”身旁一門生斷斷續續出聲提醒。
“我那是有故的!”
眼前蘭室的情景美好的給綿綿一種像是再也見不到了的感覺。水藍色的衣袍隨著藍啟仁的動作而揮舞,下麵的弟子偶有幾個吊兒郎當不願意聽的樣子,大體也算齊整。隻有聶懷桑腳下袖裏都沒有了金絲雀的痕跡,大概是被藏在了宿舍裏。
金色的鳥雀沒有,倒是聶懷桑舉著扇子,頭搖來晃去,像是在認真思考問題,其實是在掩蓋自己的睡顏。
幹淨清爽的空氣每吸一口都是種享受。
綿綿對魏無羨和這些世家子弟少了許多成見。
原來不是所有宗派都像蘭陵金氏那樣按身世分尊卑。
原來雲夢的內門大大大師兄,也可以扮作小太監與扮作皇後娘娘的蘭陵小侍女笑的這麼開心。
綿綿希望可以永遠留在藍氏聽學,永遠不回去,不去麵對任何,就是笑著與藍老頭說話也很快樂。
雖然飯菜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