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便也不奢望著你懂,畢竟一介家仆之子,不懂這些很正常,可是羅姑娘從前乃是我金氏的侍女,端茶倒水的下人,如今卻仗著一個家仆狐假虎威起來,私事混亂,金某往後可萬萬不敢在人前提起羅姑娘啊……”他說話時嘴裏一口牙泡著血,一張嘴,那血像是要溢出嘴角,紅中泛著黑氣。
綿綿忙攬著魏無羨的臂防止他再發作,當即跳起來,被腳踝痛地呲牙咧嘴地喊道:“你血口噴人!”
金子勳吐了口血水,眾人突然有些呆愣。
沉默了許久的金夫人突然走上前,瞥了一眼金子勳,又看了看綿綿,慢條斯理道:“什麼勾引的事?從未有過。子勳,都叫你不要信些坊間傳聞,這都是不能當真的。”
眾修士不敢高聲言,隻窸窸窣窣地傳遞疑惑的眼色。
金子勳支起的身子突然倒在地上,一臉的不敢置信:“姑媽,可我是……”臉氣的漲成了豬肝色。
金夫人似乎有些不耐煩,嗬斥一聲:“好了!”緊接著便揚起笑臉,牽起了江厭離的手,用準兒媳婦的滿意目光看著她:“阿離,不要聽子勳那小子瞎講,雲夢江氏多好呀,我們子軒也常常跟我提過,不過……那魏無羨和他那個道侶,看著邪氣的很,以後你們還是少來往的好,何況今日……哎呀總之都是些小事,阿離就不要生氣了。”
她看著江厭離布滿怒氣的臉色,眼裏盛滿擔憂。
江厭離後退了一步,道:“阿羨是我弟弟,那綿綿自然也是我妹妹,旁人辱她,對我而言,不是小事!”
這些話像幾片雪花一樣落進了綿綿的心裏,還未接觸便已消融,化為春水,緩緩滲進四肢百骸。
綿綿從未見過這樣的江厭離,身材纖細,眉眼溫婉,卻真真切切地擋在惱羞成怒的金子勳身前,厲聲嗬斥卻又大方得體,要求他跟魏無羨與綿綿道歉。
她突然羨慕起江澄,那個別別扭扭的死傲嬌,擁有一個如此好的姐姐,定是無比幸福的吧。
如果師姐是她跟羨羨的姐姐就好了,親姐姐。
旁人不會再因於理不合而計較這許多,自己不會因為得到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溫暖而愧疚地惴惴不安,也好再貪戀這一方柔軟再多些了。
……
“不是的,不是的江姑娘,不是的!不勉強,真的不勉強!是我!是我想讓你來的!”氣焰很足,卻在剛說完之後就啞火了。
愣神間人也已來齊,團團圍住這幾人,目光如炬般聚焦在金子軒的身上,有些人還掩住唇,悄悄笑了出來。
金子軒突然愣住了,漲紅了臉,一頓手足無措之後轉身便跑。
金夫人氣極:“這孩子!你跑什麼呀?”
江厭離愣了一會,梨窩笑的露出來。
魏無羨見江厭離有要跟著去金陵台的意思,卻也沒有太勉強。
綿綿支撐在魏無羨的身上,被他攬住腰,隻哭笑不得地看著金子軒跑走的方向,心道:“從前隻道金子軒那廝不喜歡師姐,是以不會對她好,今日一看,怎如此純情,竟是個和他爹不一樣的。”笑著搖了搖頭。
金子軒是自己從小跟到大的主,足夠了解,知道他被金夫人保護的很好,品性並不壞。
這一幕被魏無羨看在眼裏,眸色突然沉了沉。
“師姐,那我們就不好打擾了!”
隨著綿綿的一聲驚呼,身子陡然變輕,她忙環抱著魏無羨的脖頸,滿臉飛紅。
魏無羨竟是將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打橫抱起來,哈哈一笑,走的穩穩當當:“咱們也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