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煤老板和如花(1 / 2)

青木進去就在酒吧的吧台坐下來,毫不客氣地說:“兩杯啤酒,冰的,記賬上。”

畢生花說:“你那賬單都夠你擦一年屁股了,什麼時候還?”

青木喝著啤酒說:“談錢多傷感情。”

“不談錢更傷感情!”畢生花把啤酒杯重重摔在吧台上,濺出一堆泡沫。

胡杏就咯咯地笑,青木也傻傻地笑。

畢生花搖頭歎氣,說:“趕緊喝,樓上有個棒槌等半天了。”

“什麼棒槌?”

“來找你做谘詢的,不是棒槌是什麼?”

青木瞪大了眼睛:“我沒回來你就讓陌生人上樓?”

“你樓上有值錢東西麼?難道還怕人把你的煤老板偷走,嘁!”畢生花不屑地說,“人家好歹在我這裏消費了三百大元。”

青木朝胡杏聳聳肩,表示無奈,然後帶著胡杏往後門走。

畢生花把一包東西隔空扔過來,說:“給煤老板吃。”

青木接在手裏,也不問,隨手就揣進了衣兜。

胡杏奇怪煤老板是誰,又不好意思問,心說難道樓上別有動天,連煤老板都在這裏辦公?

二樓的過道裏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靠窗的地方有一排舊椅子,就像醫院裏候診的那種。

椅子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中年男人。

“是青木大師回來了吧!”中年男人站起來躬著身,“喲,怎麼還有警察同誌呢?”

胡杏發現這個男人看她的時候眼神閃爍,憑著做刑警的直覺,這人一定有問題。

“怎麼?警察不能來嗎?”胡杏反問了一句。

“能來,能來。”中年男人的背躬得更彎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你是找我嗎?”青木問道。

“啊,我叫馬福慶,我找青木大師。”中年男人大概發現青木比較年輕,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大師,有點拿不定主意。

“進去坐吧。”青木也不顯熱情,隻懶洋洋地打個招呼,雙手插在褲兜裏,趿拉板踢踏踢踏地往前挪了幾步,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門頭上掛著“神烏工作室”的牌子,兩側貼著對聯:

唯有青木,

可棲神烏。

胡杏默默地念著這八個字,感覺其中應有深意。

青木打開了門,扭頭示意他們進去。

胡杏沒看見他掏鑰匙,判斷門應該本來就沒上鎖。

工作室的房間不大,四四方方的,靠牆的架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中間一張辦公桌,左邊有沙發和茶幾。滿地狼藉的雜誌、報紙和煙頭,有點像刑警隊辦大案在會議室通宵加班時的情景。

青木指著沙發說:“坐。”

胡杏大大方方地坐了。馬福慶等胡杏坐了,才在另一個沙發最邊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青木這時候卻沒有招呼他們,而是對著空氣大聲喊起來:“煤老板,煤老板!”

沒有任何回音。

胡杏看見房間裏麵還有一扇小門,猜測青木喊的煤老板應該在裏麵睡覺。

青木把樓下老板娘給他的那包東西拿出來,作勢要扔的樣子,又喊:“煤老板,你再不出來,如花給你做的好吃的就沒啦!”

就聽嘩啦啦一陣響,不知從哪裏飛出來一團黑影,在屋子裏閃了兩下,落在青木麵前的茶幾上。

胡杏這才看清那黑影赫然是一隻烏鴉。

烏鴉“呱”一聲叫,仰著脖子,張得大大的嘴巴對著青木,像待哺的雛燕一樣,喉嚨裏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

青木從保鮮袋包著的食物裏撿出指甲蓋大小的一顆,扔進烏鴉的嘴裏。

烏鴉吞下食物,歡快地扭了扭脖子,叫道:“醬肘子,好吃,醬肘子,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