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得錢意識到今天很可能要栽,他原本指望候彪能有什麼辦法幫他,沒想到這隻臭猴子居然勸他認輸算了。
他當然不同意。
他蔣少的名號在吳中雖然談不上多響亮,但圈子裏好歹也有他這麼一號。如今他的女人跑去跟了一個小酒吧的男人婆,他不但沒搶回來,還拚酒輸給了這個男人婆。這要是傳出去,他蔣得錢以後就別在吳中地區混了,笑都能被人笑死!
畢生花已經幹光了十二瓶,咣當一聲把酒瓶子砸地上,說:“你還行不行?不行就可以滾了!”
周圍的人早就開始起哄了:
“不行就滾!”
“酒量這麼差還來柳營巷撒野!”
“滾出柳營巷!”
跟著蔣得錢來的人臉色都一片死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蔣得錢騎虎難下,看了一眼身後的候彪,發現這隻光頭猴子居然像老僧入定了一樣,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
他哪裏知道候彪此刻一點也不比他好過。
曾經在泰國打過黑拳,後來又做了幾年傭兵的候彪是有真功夫的。他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繡腿,而是在一場又一場的生死搏鬥中練出來的。要不是得罪了海外最有實力的傭兵集團,他可能現在還活躍在東南亞的叢林和中東的沙漠裏。
他躲在一個裝滿垃圾的集裝箱裏逃回了國。蔣得官從一堆廢塑料裏把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他救了出來。從此以後,他給蔣得官當起了保鏢兼打手。
這幾年蔣得官順風順水,也有候彪一部分功勞,至少許多沒有背景隻靠狠辣的硬叉子被他給拔了。
當那個雞窩頭抓住他的手腕的時候,他本能地想要扭動關節反握,但他沒有成功,對方手指上傳來的力量讓他感覺到恐怖。他右手緊緊攥成拳頭往回縮,手臂上的青筋爆了起來。他想要從那人的手裏掙脫出來,但就算他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也沒能成功。他的手就像被鐵環固定住了一樣,別說掙脫了,連位置都沒有移動一分。
按照以往的戰鬥經驗,這時候他應該奮起反擊。他可以用肘頂、膝撞、腿掃;他的左手還空著,從這個角度可以有十幾種方法發動致命一擊;他的口袋裏有一把軍用匕首,腰帶上還藏著一根能把人脖子勒斷的鐵絲。
但當他看見那個雞窩頭從容的表情時,他覺得一切攻擊手段都靠不住了。在叢林和戰火中討過生活的人,對真正的危險有種敏銳的直覺。他知道,在他的右手掙脫出來之前,他什麼都不能做,否則隻會更被動。
他現在有點後悔沒有帶槍出來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把槍帶在身上了,一方麵是因為在國內這種和平環境裏,帶槍有時候會遇到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麵,回國以後,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值得他拔槍的人,以至於他現在連槍法都生疏了。
青木就那樣懶洋洋地站著,左手抓住候彪的右手腕,笑嘻嘻地看這候彪,眼角的餘光則掃向還在喝酒的兩個人。
蔣得錢豁出去了,又硬著頭皮喝了兩瓶。然後哇一口吐了出來。
這一吐不得了,胃裏翻江倒海一樣,把之前一直憋著的酒全吐了出來。他扶著桌子吐了足足三分鍾,吐得地上一灘一灘的白沫兒。
畢生花把手裏剩下的小半瓶酒從嘴角拿開,一改她的彪悍氣,平和地說:“蔣少是吧?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