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科考船在海上的神秘失蹤令人震驚的話,那麼現在這個消息足夠令整個科學界震動。
埃文斯·萊斯特是當今世界公認的最偉大的科學家,兩次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一次菲爾茲獎,如果不是他後來主動聲明不再領取任何獎項,諾貝爾委員會可能會為該不該讓一個人得三次諾獎而爭論不休了。
他的許多發現都給二十世紀下半葉以來沉寂的理論科學界注入了新的能量,讓這潭死水重新活泛起來。人們普遍認為,統一場論會在萊斯特的手中得以完善,科學的巨人將自相對論和量子論之後邁出最重要且堅實的一步。
萊斯特教授雖然已經快八十歲了,但他的身體健康,享受世界最高級別的醫療護理和安全守護。如果他生病了,在座的科學家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他們會比自己生病還要緊張。
梅以求的震驚不亞於在座的任何人。他和萊斯特也算是老朋友了,在普林斯頓大學執教的時候,他有幸和萊斯特共事,並深受其影響。
那時候的梅以求還很年輕,作為華裔天才,他常拿自己和西方人比較,並因為從不輸於他們而感到自傲。但自從認識萊斯特以後,他的傲氣被從骨子裏擊碎、打散並消弭於無形了。縱觀整個科學界,再也找不出一個比萊斯特更加全麵、無所不知的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怎麼死的?”有人問。
弗雷德裏克說:“根據霍普金斯醫學中心傳來的消息,萊斯特先生因急性腦炎,於昨晚在他自己的寓所去世。”
“我不相信!”梅以求暴躁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沒有哪種急性腦炎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造成大腦死亡,如果是早就感染了腦炎病毒,為什麼不提前送醫?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是啊,萊斯特先生不是屬於某個國家的,他屬於全世界!他們有什麼權力隱瞞他的身體狀況?”有人附和道。
“請冷靜一下。”弗雷德裏克伸出手掌對著眾人按了按,“霍普金斯醫院有值得我們尊重的科學家,我們應該相信他們的診斷。”
梅以求坐了下去。
他知道弗雷德裏克是對的,像萊斯特這種級別的人物去世,足以引發一場科學界的地震,沒有人敢隱瞞什麼,除非萊斯特自己不想告訴世人。
“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梅以求總覺的弗雷德裏克在這裏同時宣布這兩件事情有點奇怪。
“我希望他們之間沒有關聯,但我不能一廂情願。事實上,我不知道。”弗雷德裏克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據我所知,萊斯特先生並沒有參與到海底金字塔的考察中來。”來自哥本哈根大學的漢斯教授說道。
弗雷德裏克點點頭:“的確,他沒有直接參與這次考察,也從未去過土布艾群島,但這並不表示他不關心事情的進展。事實上,他在遺言裏專門提到了這件事。”
“他有遺言?”好多人一起問。
“是的。”弗雷德裏克說,“他的遺言用思維矩陣密碼寫成,在他臨死前交給了他信任的朋友——達爾多瓦醫生。通過達爾多瓦醫生,這份遺言又到了我們這裏,連他的家人都還沒有來得及看到。”
梅以求知道思維矩陣密碼。
這是一種複雜的腦電波密碼,它不依賴於對符號或文字的記憶,而是在自我催眠時的純意識作用下,根據腦電波發出的信號,來識別當時的思想。
這種信號的破譯難度極大,必須通過研究密碼編寫者生平的思維特征,找到他在矩陣中的意識坐標,才能將電波信息解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