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程緩緩站起身,腳上的鐐銬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他感覺腳脖子有點疼,小腿麻麻的,不太舒服,不過心情卻極其舒暢。
他看著對麵那個樣子很酷卻已經不可能再醒來的家夥,眼裏露出了憐憫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感流露,人類就是這麼脆弱,一點點事情就會讓大腦的前額葉皮質層和杏仁核過度活躍,還要分泌一些完全不必要的激素。在他看來,恐懼和性興奮或許都是出於生存本能,但喜怒哀樂種種情緒卻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不明白人類為什麼會進化出這種東西來。
趙鵬程已經擺脫了基本的生理上的性需求的影響,這讓他的身體和精神力都變強了很多。自從進了監獄後,他正在努力克服其他情緒對自己的影響。
他發現人類古老的記載裏有很多非常有用的方法,比如打坐和瑜伽,都能夠幫助人有效地壓製七情六欲,減少身體對精神的負麵影響,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精神力量。
過去的趙鵬程對這些是不屑一顧的,但現在的這個趙鵬程卻對此充滿了熱情。監獄裏枯燥的生活正好給了他試煉的機會。他通過借閱獄友帶進來的書和訂閱的zázhì,偶然能發現許多這方麵的資料。
雖然已經有了不小的收獲,但未竟全功。比如此時,他看青木的時候居然會有一點點同情和可憐,大概是緣於青木擁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量而此刻隻能在那條幽暗的走廊裏再也出不來,這裏隻剩下一具很快就會腐朽的軀殼。
在憐憫之餘,趙鵬程還是很高興的。雖然那條屬於他的唯一能和組織聯絡的夢境走廊不能用了,但為他們的種族除掉了一個強大的敵人,他覺得很值得,隻不過他沒法再和組織取得聯絡了。
趙鵬程也不知道這樣的走廊是怎麼來的,隻有組織的核心成員或者分配到重要任務的成員才能擁有這樣的走廊。
他覺得有必要想辦法告訴組織,人類當中有青木這樣強大的精神力量擁有者,比之於那些科學家,這才是種族真正的威脅。
旁邊的獄警看他們的眼神很奇怪,大概是因為他從進來到現在,沒有和青木說過一句話的緣故。趙鵬程心理想笑,這個愚蠢的人類又怎麼知道他和青木剛才已經在另一個時空裏大打一場,雖然在力量上他不如對手,差點被對手幹掉,但他卻充分利用主場優勢和智慧,實現了反殺。
獄警看他站了起來,厲聲道:“幹什麼?坐下!”
趙鵬程沒有像於建國那樣養成立正喊報告zhèngfǔ的習慣,隻輕蔑地笑了笑,說:“我該回去勞動了。”
獄警奇怪地問:“會麵時間還沒結束,你們……不說話?”
趙鵬程指著青木說:“他好像病了,我建議你們帶他去醫院看一下吧。”
獄警走過去看了看青木,伸手推了推,青木果然一動也不動。他緊張而嚴厲地對趙鵬程說:“你們耍什麼花樣?別以為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重刑犯,不可能出去的!”
救護車來了以後,青木被擔架抬了出去。
趙鵬程離開會見室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青木。
他也無法聯係到自己的組織,在每天重複的枯燥的監獄生活當中,唯一的樂趣就是鍛煉自己的精神力,偶爾通過報紙了解一下外部世界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