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船劃向遠處的岸,那裏和野人所在的灘塗隔著一片山林。上岸以後,他們把艇拖到密林裏藏起來,然後找了一個勉強能棲身的山洞休息。
大夥兒都累了,除了疲憊的身體,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任誰在看到末世的景象,從死亡的絕境裏逃出來,都不免心力交瘁,就連酣然也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山洞口的岩石上,借著林地裏稀疏的陽光曬它那被水打濕而黏在一起的毛。
隻有烏鴉跳來跳去,一會兒跳到青木的頭上,一會兒又跳到石頭上用腳踢踢酣然的肥屁股:“呱呱,不會死了吧?”
酣然翻個身,無力地喵嗚叫一聲。
煤老板覺得無趣,就又跳到佩特魯身邊,看著他身上的槍:“呱呱,差點命都沒了,還背著這麼重的東西,我看你的累都是裝出來的呱!”
青木也有同樣的疑問,之前看佩特魯背拉裏夫人的時候的確已經是強弩之末,但這家夥卻不肯扔掉身上的槍。
他身上不止一把槍,除了被野人打光了子彈的AK和因為不方便而舍棄的狙擊槍,他現在還有一把衝鋒槍、兩把手槍和十幾個彈夾,腰裏還別著幾個手雷。這麼多東西算算重量可不輕。
佩特魯見大家都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槍從身上拿下來,甩了甩水,然後開始拆卸。
“我的精神力可不像你們那麼強,沒有這玩意兒,我就沒有安全感。”他熟練地把槍拆成零件,又把拆下來的零件排成一排,“喂,你們身上的槍給我,得想辦法把它們弄幹,不然可沒法用,會炸膛的。”
青木身上已經沒有槍了,他和蘇蕙蘭的手槍都給了安德森,不過口袋裏還有兩顆手雷。蘇蕙蘭也有兩顆手雷,還背著一把微衝。他們把武器都交給佩特魯,任由他去搗鼓。
安德森拿出手槍,和佩特魯一樣熟練地把槍拆開,放在地上。
佩特魯:“嘿,夥計,手藝不錯,當過兵?”
安德森:“是的,不過我不喜歡這東西,釣魚比射擊好玩多了。”
佩特魯看了一眼他的腿:“好了夥計,這玩意兒還是交給我來弄吧,你心你的腿,最好生個火什麼的,傷口浸水可不好玩。”
到生火,青木拿出火柴和香煙看了看,全都浸水不能用了,苦惱地丟在了一邊。
他把濕漉漉的背包往外倒了倒,幾包煙和打火機掉出來,還有一截柳枝也掉在地上。
他的包裏本來就沒什麼東西,佩特魯和蘇蕙蘭上島的時候都是盡量挑實用的武器和工具,隻帶了少量壓縮餅幹,而他卻考慮到還帶著兩個吃貨,就往包裏塞了一大堆食物。但食物在山洞裏的時候都拿出來了,除了吃掉一些,大部分留給了愛麗絲和安德森,這會兒也許正在大洪水裏漂著呢。
青木試了一下打火機,也是打不著,就和香煙火柴扔在了一起。他又把手機摸出來,看都不看,也扔在地上,然後站起來:
“我去那邊看看那些野人在幹什麼,煤老板跟我走。”
蘇蕙蘭:“我和你一起去。”
青木看了看她渾身濕透的衣服:“你還是留下來吧,想辦法生個火把衣服烤幹,不然會感冒的。”
蘇蕙蘭:“那你就不用烤幹?”
青木:“不用。”就帶著烏鴉踢踏踢踏地走了。
蘇蕙蘭在後麵喊:“你心路上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