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你有鑰匙嗎(1 / 2)

於建國留在了實驗室,一開始簡直是無所事事的。在他的印象裏,一棟大樓的門口總需要一兩個保安,接待一下來訪,安排一下停車什麼的。可是這裏的一切都已經井井有條了,他再插手進去就顯得很多餘,而且那些全自動的設備,還有冷不丁就會“話”的電子屏和攝像頭,他也不會操作。

他就去搞衛生。他偷偷地掃了幾地。為什麼偷偷的呢?因為他都不好意思他掃過地,這裏的地太幹淨了,比他見過的任何地方都幹淨,唯一能相差仿佛的大概隻有醫院裏的手術室,哦,還有停屍房。

後來他才知道,大樓裏有很先進的淨化係統,幾乎不會留下灰塵,而且還有掃地機器人,早在他拿著掃把打掃之前就已經把地掃幹淨了,就連垃圾都是自動清理出去的,根本不需要人動手。

他覺得自己挺丟臉的,活了一把年紀,也算是見過世麵,卻連打個雜都打得都稀裏糊塗的。

他不知道樓上的教授們知不知道他稀裏糊塗的事兒,反正那些會話的攝像頭肯定是看見了,這些家夥會不會向他們彙報呢?老於時常這樣想,還偷偷跟它們:“我不太會做事,你們懂得多,有空教教我。”

攝像頭盯著他看,一動不動,也不話。老於就:“你看你看,我誠心請教呢,你咋又不言語了涅?”

沒人教,老於堅持不懈地掃著。他,我一個大活人,掃個地還掃不過你個機器爬蟲了?

掃把是他自己去附近的超市裏買來的,他沒在實驗室裏找到掃把。後來,他又把掃把偷偷扔了,因為掃了幾次以後,那掃把就沒樓裏的地麵幹淨了。

不用掃把了,他就用抹布擦,不光擦地板,他還擦牆壁,擦樓裏的雕塑和擺設,這些東西機器人從不去掃。有時候,他也去擦擦那些會話的攝像頭的眼睛,擦的時候笑著:“你帶個鏡片這麼厚,這近視得多少度?”

過了幾,那個年輕漂亮的教授助理姑娘來找老於,要給他培訓。老於就開始接受培訓,這個是什麼設備,這個是幹什麼的,這個要怎麼維護。老於聽得懵懵懂懂,這樣的培訓斷斷續續前前後後持續了兩三個月,給他培訓的都是樓上的人,他們都挺喜歡老於的,老於也挺喜歡他們。

就比如那個叫邊子遠的年輕人,就很會話,私下裏還請老於去吃過火鍋。老於很喜歡夥子的脾氣,做事認真、執拗,有股子勁,但又不是那種一門心思奔錢去的。老於知道,那叫理想——一種在他身上已經失去了很久的東西,一種可以讓人熱血沸騰的東西,一種值得珍惜卻很容易被現實拋棄的東西。

老於很羨慕年輕人,年輕好啊,年輕才配得起理想。但他更佩服梅教授——頭發都比他還白了,搞起學問來卻比年輕人還要激昂,還要有鬥誌。

在這樣的環境裏,老於也變得鬥誌激昂了,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他不禁又想起了趙鵬程。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培訓合格後,老於簽了合同,交了社保,成了梅氏實驗室的正式員工。

他現在也知道怎麼在電子屏幕和攝像頭前進行身份認證,怎麼按指紋,怎麼對虹膜,怎麼驗證基因。他也被允許自由地到樓上和地下室去做他該做的事情。當然,有些地方他必須要申請才能去,而頂樓是無論如何也去不了的,那裏的門禁很嚴,隻有極少數幾個人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