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上帝沒有頭發(1 / 2)

這一下蘇蕙蘭真的有點慌張了。她愣愣地看著司徒,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話。

他不是人!他是個魔鬼!

這是她內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她記得父親跟她提起這個人的時候,隻他是聯盟最年輕的才,是唯一可以繼承甚至超越南柯大師的人,然而父親卻從未告訴她他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

父親似乎並不在意那個人的年紀,照理他們是同時代的人,一個是南柯大師的助手,那人是南柯大師的接班人,父親去世的時候已經很老了,他難道就沒想到那個人也理應老去,又為什麼要複刻在女兒的夢中,讓女兒去找他呢?

唯一的解釋是,父親知道他不會老。

蘇蕙蘭現在回想起來,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她想起了《這個男人來自地球》裏的約翰·歐德曼——那個活了一萬四千年的穴居人。他不會老,不會死,不同的時代,他以同樣年輕的麵容和不同的身份出現在人們麵前,如果他自己不,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七十年前蘇蕙蘭的父親認識的聯盟接班人、五十年代在美國國家物理實驗室和埃森帕裏一起設計銫原子鍾的青年科學家、八十年代崛起於普林斯頓又曇花一現的亞裔才、新世紀初萊斯特先生心心念念想要尋找的衣缽傳人……這些人其實都是同一張麵孔——就是蘇蕙蘭眼前所見的這個人——他從未變過。

就算他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扭曲的空間裏,利用相對論效應逃避歲月帶來的衰老,那也不可能永遠這麼年輕吧?空間可以扭曲、尺度可以收縮甚至時間也可能倒流,但人體的細胞不會逆向生長。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司徒好像什麼都知道,連她的夢都知道。

在他的麵前,蘇蕙蘭覺得自己像個赤裸的嬰兒,沒有一點兒遮掩,沒有一點兒力氣,隻要對方動一動手指,隨時可以把自己掐死。她突然渴望有一雙大手,能夠保護她柔弱的身體。

在她的腦海裏依次伸出這雙大手的,是她的父親和……青木。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蘇蕙蘭盡可能地掩飾著自己的驚慌,警惕地看著司徒。

“不,我並不什麼都知道。”司徒。

“比如什麼呢,宇宙的本源,上帝有幾根頭發嗎?”蘇蕙蘭揶揄道。

司徒笑起來:“每個科學家心裏都有一個關於宇宙本源的假想,而上帝——沒有頭發!”

蘇蕙蘭咀嚼著他話裏的意思——上帝沒有頭發,是因為他隻有大腦而沒有軀殼嗎?不過她並沒有就這個不太可能有答案的問題下去,而是問道:“你連上帝的頭發都知道,那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司徒:“比如……你剛才問我年齡,那麼你能告訴我,青木幾歲了嗎?”

“青木……”蘇蕙蘭忽然發現她對青木的了解也實在有限得很,“我見過他的護照,好像是……九零後?”

“你信嗎?”司徒笑著問。

“為什麼不信?”蘇蕙蘭反問道。

“我也有護照,而且不止一本。”司徒,“不管是護照還是身份證,都是可以作假的,但人的精神力做不了假,就像樹的年輪一樣。”

“那麼你看到了他的年輪?”

“是的,看到了,但我沒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