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
鬱裳懸浮在星月當空,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的響起,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形成了一個旋轉的旋渦。
他的指尖滲出血珠,滴落在虛空之中,瞬間化作一道道血紅色的符文,圍繞著他旋轉。
“以我之血,喚天命之書;以我之願,改汝之宿命。”鬱裳的聲音堅定而清晰,他的身影在星輝中愈發明亮,仿佛成為了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天命簿緩緩浮現,上麵記載著無數生靈的因果命運,每一頁都承載著天地間的重大秘密。
鬱裳凝視著簿中安意如的名字,他的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決絕。
他以半身功德為筆,一筆一筆修改掉了安意如一世的生死劫數,反噬隨即而來,七竅開始流血。
他知道,改動了安意如的命運,天地就會有所感應,自己就會被發現,也一定逃不脫雷霆寂滅。
不做任何猶豫,他以自身剩下的半數功德反哺因果牽連的靈魂。希望能補償這不公的結果。
以血為咒,鬱裳在安意如的名字旁邊刻畫著複雜的符號,隨著最後一個法印的落下,安意如的命運被永久封鎖,換她不再受到生死劫難,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這樣,你應該就能安心了吧,青鸞。”鬱裳輕聲自語。
噗……一口鮮血噴出,鬱裳慘笑出聲,“嘖!虧得小爺攢的功德夠多,可惜一點兒不剩了!。”
“咳咳咳……這下總該塵埃落定了吧,青鸞,你最好別再給小爺起幺蛾子。我……”
由於反噬加重,鬱裳不堪重負的從半空中墜落。
天命簿的這一改動,用血咒鎖定,意味著他將自己的命運與命簿綁定,倘若有人想要複位安意如的命運,就會毀掉天命簿,自己也會隨之陪葬。
鬱裳也有私心,但他終究做不到放棄神明的責任,不管不顧的牽連其他生靈的命運。
所以他想自己可以為自己的行為死,但命簿不能有問題,想破咒的人能明白輕重。隻不過是再沒有人能更改安意如的命簿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天地之間突然發生了異變。九天之上的帝君感受到了冥界的波動,他的威嚴之聲在虛空中回蕩:“是誰膽敢篡改天命?拘靈將,前去冥府將其捉拿。”
隨著鬱裳重重的落在大地上,躺在月光下,感覺自己靈力隱隱有潰散的趨勢,他聽到九天上擂鼓轟鳴,咬牙撐起精神。
“咳……嘶……來,來不及了,我要再去確定一下。告訴那個傻子。”鬱裳踉踉蹌蹌的起身離開。
從鬼門關去往人間,他遠遠看到瀕死的安意如奇跡般的康複,她和蓮思遠的紅線也堅固的綁定。心下安定,轉身想要去見見青鸞。
可惜,來不及了,拘靈將來的太迅速,逃不掉。
捆神鎖已經牢牢把鬱裳鎖住。
罷了,但願那個傻子別做出什麼事,這樣想著,鬱裳也不做掙紮了。
“鬱裳!懇請神將大人留步,可否讓在下給他說句話。”
天地震動,青鸞有所感應,算出大概,馬不停蹄的趕來,攔住拘靈將。
“哦!原來是青鸞神君啊,請便,不過帝君還在等著,長話短說。”
“多謝!”青鸞對拘靈將拱拱手。扭頭看著鬱裳!神色複雜。
“鬱裳,你……”青鸞一時語塞,他要怎麼問?問什麼?一切的源頭是自己。
鬱裳看著他這樣子倒是笑的灑脫,“青鸞,安意如會長命百歲。而且她會和蓮思遠相知相愛。你忘了吧!”
青鸞眼神愧疚,這種感覺像極了千年前既護不住又連累臨溪的時候。
“鬱裳,你不應該……”青鸞的聲音哽咽。
“打住,我不單單為了你,我知道攔不住你,所以還不如我自己來。”
“喂。你個傻子,別要死不活的,你不知道這漫漫神生何意,從今兒起替我活著吧,我就想當個合格的無常使。”
“行了,走了!青鸞,保重。”
拘靈將眼看就要時辰不早,抓著鬱裳向天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