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有些悅耳的女聲傳來,墨雲立馬把頭轉向了房門。
看到他臉上陰鷙的神情,溫萊萊心裏暗暗生疑。
早上的陽光那麼美好,輕輕地落在白色的薄被上,覆上了一層薄薄發光的保護膜。暖黃的光與墨雲亞麻色的頭發融為一體,俊美出凡地像是從希臘的神,可他這張陰沉的臉卻生生地將這美好打破。
“你在吃這個?”
墨雲的音調沉冷至極,攤開的掌心上赫然有著一個小小的瓶子。
那是她今天早上出門時買的避孕藥。
藥怎麼了嗎?她還沒來得及吃。
“是!”
溫萊萊回以他冷靜如常的話語。
墨雲的神色在聽到她的回答後,變得更加陰鷙,黑沉沉的像暈不開的墨。
她就那麼不希望有孩子嗎?他昨晚都沒有用避孕措施,雖然他在溫萊萊提醒他戴安全套時騙了她。
墨雲回想起昨晚自己騙溫萊萊說安全套用完了的事情,心中閃過一絲冷然。
她都不願意有懷孕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會與她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呢?
被子下的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如此反複了幾次,墨雲將避孕藥重重放回床頭的矮櫃上。
猛然掀起被子,墨雲隱忍著怒火,大步地走出了房間。
墨雲這是在生哪門子的火?
她買這個還不是因為他。
因為避孕套已經用完了,所以昨晚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做安全措施。如果她不吃緊急避孕藥,碰巧懷上孩子怎麼辦?
溫萊萊知道墨雲不想她懷孕,所以她隻想如他所願,不讓自己有懷孕的機會。
她這樣做有錯嗎?
雖然墨雲跟她的關係有了不少的好轉,但她不確定他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也許他昨晚隻是不想忍耐,不帶套隻是一個意外呢?
太多太多的不確定在溫萊萊的心頭縈繞,她不能冒這個險。
纖細的手伸向那個瓶子,上麵還殘留著墨雲的溫度。
那時候的他,掌心的溫度到底有多灼熱?
平複了一下心緒,溫萊萊擰開瓶蓋,看著上麵還沒有開封的錫製薄膜,心中一橫。
鋒利的指甲將薄膜劃開了個口,紅褐色如尾指的指甲蓋那般大的避孕藥顆顆擠在小小的容器內,散發著淡淡的鐵鏽味。
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欲望,溫萊萊將其放入口中。
將身上外出的休閑服褪下後,溫萊萊換上了白色襯衫,走下樓去。
聽到腳步聲抬眸,墨雲看清來人之後,盛粥的動作頓了頓。顧不得優雅,他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在溫萊萊走到飯桌前時,墨雲已經氣定神閑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著一張小小的方巾,動作優雅地擦拭著嘴部。
“我吃飽了!”
他這話是故意對她說的,溫萊萊很清楚。
看著他無視她,徑直越過她往樓梯上走,溫萊萊突然扯住了他。
他到底在鬧什麼脾氣?溫萊萊心中也因他的態度而有些微怒。
他們昨天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怎麼吃的那麼少?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
溫萊萊沒有衝他展現自己的薄怒,反而故意將視線投到精致的白瓷鍋內。
她就沒看出他的不悅麼?
墨雲的氣血在胸膛翻湧,一把甩開他手臂上那隻白皙的手。
“是,你做的東西越來越難吃了!”
看著墨雲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二樓的房間,溫萊萊在心裏歎了口氣。
給自己盛了小半碗粥,她小口小口地喝著。
胃裏排山倒海地四下翻湧著,艱難地將碗中最後一口粥吞下後,溫萊萊立馬捂著嘴往衛生間撞去。
嘔——
似乎要將肚子裏的東西掏空一番,溫萊萊拚命地往洗手盆裏幹嘔。
本來早上的胃裏就沒有什麼東西,現在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盡數吐出後,隻有酸澀的胃液。
難受地撐著洗手台的兩旁,溫萊萊透過眼前清晰的鏡麵,看到了自己的臉色蒼白地像女鬼,眼底一片赤紅,就如她那一頭酒紅色的發絲。若是再仔細觀察,她還能發現她撐著的身體的雙手在微微發抖,像是隨時會倒下一般。
扶著門框,溫萊萊一手捂著胃,走到大廳上的沙發上,靜靜地調整自己的呼吸,想要將胃部的不適緩解。
眼睜睜地看著墨雲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溫萊萊也沒有開口讓他送自己到醫院。
她想她還是回床上躺一會吧!
腳步虛浮地走進房間,散亂在床上的衣物一看便知是墨雲的,這個家也隻有他會這樣子了。
躺在床上,溫萊萊閉著眼睛,回想起了他們的從前。
自從他們結婚之後,溫萊萊才知道在外人看來近乎完美的他私下竟然有這麼多不足。
墨雲有很多小缺點,比如他喜歡將衣物散亂地扔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喜歡將鞋子四處亂擺而不放入鞋櫃;喜歡不擦頭發就去睡覺。墨雲也有很多小講究,例如他不喜歡味道太刺鼻濃烈的沐浴乳;喜歡清涼的洗發露;唯一喜歡的甜食——卡其諾。不管他有多少缺點,她都以包容的心待著他,一切以他的生活習慣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