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如往常安靜深沉。
桌上的書本雜亂堆成一攤。最後一本古籍也從頭到尾尋了四遍,卻仍然找不到任何的解決方式。嵐叔眉頭緊了又緊,把書略微用力丟回桌上。
村裏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名戈修,可戈卻無法使用?越想越是急躁,嵐叔按了按因查閱過久而脹痛的頭,歎口氣望向夜空。嵐叔脖頸上的戈不時閃爍著淡淡的光,似在安慰它的主人。
“滴——!”一聲短卻急促的哨音打斷了他的休息,嵐叔有些不滿地站起身,探頭向屋外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
“這些警備隊的小崽子。又在那亂吹什麼呢。”見那哨音沒有後續,嵐叔不禁升起幾分怒氣,“孩子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萬一打擾到他們休息,哼。”
嵐叔也有些困乏了,他想著明天再去收拾今晚站崗的哨兵,慢慢走回屋裏。
“啊——”刺耳的尖叫再次打破寧靜,聽起來,那聲音就在屋外。
這下嵐叔的怒意忍不住了。他快步走出屋子,衝著那喊叫不斷的家夥低喝道:“你鬼叫什......”
映入眼中的,赫然是個火人!
嵐叔下意識退後一步,這才認出:眼前這個渾身燃燒、慘叫不斷的,不正是今夜輪崗的哨兵之一麼?!
“怎麼回事!”嵐叔連忙調動他的戈,召集空氣中的水元素試圖解救這個可憐人,然而那火焰淋水後不滅反盛。
哨兵已不再發出慘叫,燒焦的軀殼在灼燒下滋滋作響。
“滴——!”又是一聲短促尖銳的哨音。這一次,嵐叔終於聽懂了——盡管這兩個哨音都沒能吹完,但這個頻率和音調......
分明是敵襲預警啊!
“怎麼回事啊嵐叔!”流青急匆匆地從另一邊跑來,鞋都少穿了一隻。
“敵襲......”嵐叔臉上透出凝重,“去把孩子們和村裏的戈修者叫去地道躲好!”
聽到敵襲二字,流青心裏也是一緊,他回過身正要行動,卻猛的看見天空中緩慢飄來的光點。
“嵐叔,那是......?”流青指了指那些亮光問到。
“你快去!”嵐叔望了一眼天空,頓時臉色大變,他朝著流青急躁地揮揮手。
流青不解,但嵐叔的命令他必須遵從。看到村裏還沒有入侵者,他下意識以為哨兵拖住了敵人,動作也慢了很多。
頭頂襲來一股熱流,流青條件反射般抬頭望了一眼,卻立刻陷入呆滯——那些光點已經湊到了近前,不,哪裏是什麼光點,明明是無數飄蕩而下的火焰,它們搖曳著,向著村莊籠罩下來,在夜空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
隻是他呆愣的功夫,有幾簇火焰就已經落在村莊幾個屋子的屋頂,而那幾個屋子,瞬間被火舌吞沒......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燒得劈啪作響的屋內傳來,屋中前一秒還安穩做夢的魔族這一刻卻成了火人,他們死命地拍打身上火焰試圖逃離,在火海中翻滾,掙紮!
嵐叔的能量罩才剛凝聚完成。他循著聲音側頭看來,隻一眼,嵐叔的雙眼就被這幅慘象激得通紅。他手中的能量罩不穩地一顫,隨後被送上村莊上方,悲愴的呼聲衝入流青腦海:“流青!你還站著做什麼,快去啊!”
流青這才回過神,他回頭看了看火焰攻擊下臉色蒼白的嵐叔,慌張地吹了幾聲召集哨,跑向孩子們的屋子。
寧靜的村莊,在烈焰的覆蓋下哀嚎哭喊。
暗道。
幾絲焦糊氣味順著門縫彌漫在空氣中,嵐叔的臉色慘白如紙,他顫抖著看向流青:“傷亡呢,統計出來沒有!”
流青臉色也是煞白,他不斷穿梭在餘下的一百多名族人間,出聲詢問著什麼,一個個否定的答案讓他的眼眶紅得如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