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害了她嗎?他承認,當初唐國慶給他提出條件的時候,他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為什麼不答應?在他心裏,沒有什麼比前途利益來的更重要了,何況,他並不反感她。
隻是一日一日的處著,好奇者,心疼著,喜歡著,感情便是這樣,一旦有了苗頭,便再也掐不滅。
巴厘島的每天,他都是提心吊膽的,他要做的隻是,等唐劍的喪事辦妥了再告訴她真相。這是老人的心願,他不願拂了老人家的意思,可是,每天看著她笑眼盈盈,他的心裏卻苦澀不堪。如果可以,真想永遠這樣帶著她在外麵生活,不要回去了,衝動的時候不是沒有這種想法。
他已經不知道,到底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她。他害怕,那一天到來時,他百口莫辯。他更害怕,她會否定他之前所做的一切。
他這些年做過許多事,玩過,荒唐過,放縱過,違法的,背德的,隻是遇上她以後,他捫心自問,再沒做過半件對不起她的事了,對她,他是問心無愧的。可是,總有那些誤會和糾葛,讓他們在看清彼此心意的時候,又一步步將對方推開。
他們從試探彼此的心意,到她將戒指還給他,每一****都過得不痛快。他不知道她的心意,他害怕她沒有忘記林洋,他的劣跡斑斑,甚至讓他在麵對林偉波的時候覺得底氣不足。他流連花叢,他隻能用這種方法讓自己不去想她,告訴她,其實我不在乎你。
他的手緊握著方向盤,車越行越快,心裏頭像是在灼燒,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甚至漸漸上湧,頂到胸口漱漱的發疼。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極不舒服,心在那兒端著提著,所有的火氣尋不到出口,她的模樣一遍一遍的浮現在眼前。她的逃避,林偉波的話,輪番著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一陣發懵,整個人像是失重了般,懸在半空中不能著地,空蕩蕩的慌亂、害怕。
想到那天她眼神空洞的站在門前,她哭著喊道:“瑞陽,我愛你。”
他的心髒仿佛漏跳了一拍,窒息一般的難受。明知道她是關機的,他還是一遍一遍的撥打著她的手機,耳邊總是那個冰冷單調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已經找了她整整一周,短短的七天,終於從林偉波那裏回來後,他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憤怒、焦躁、期待、不安,這種種情緒輪番在心上碾過,轟隆隆的呼嘯而去,到最後,隻留下一條鋪滿惶恐的長長輒印。
他多怕她從此不再出現,或者,她倚在另一個人懷裏走到他麵前,堂皇的跟他宣布:“瑞陽,這是我男朋友。”然後,棄他而去。
車子依然在快速的向前衝,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壓抑過,那是比絕望更紮心的痛,車子以詭異的軌跡朝旁邊的卡車撞去,他的身子前傾,腦袋重重的磕在擋風玻璃上,視線變成一團血紅色,世界清淨了。
昏迷前,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筱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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