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陽覺得自己的手掌有些溫熱,順著她的發絲滑下去,心底湧出一股滿足和珍惜,像是在撫摸一匹極其柔滑的錦緞,小心而輕盈。他慢慢低下頭,在她的額角落下炙熱的一吻。輕輕歎一口氣,看著她乖巧的睡顏,微微翹起的嘴角,長長地睫毛,他多久沒有近距離且安靜的看著她?竟像是做夢般的不真實。
唐筱米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對上傅瑞陽凝望她的黑眸,他眼神裏充滿溫柔,彼此的呼吸交錯,仿佛還帶了一絲甜味。一瞬間倒忘記了這曖昧的姿勢。
濕熱的吻落下,唐筱米似乎聽見他滿足的哼了一聲,身子變得軟軟的,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這個他們彼此都等待許久的親密接觸,溫暖而綿長。
傅瑞陽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呼吸,指腹滑過她嫣紅的臉頰:“筱米,今天晚上,我很高興。”
唐筱米愣了一下,此時酒已經醒了大半,瞬間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他的高興根本就是因為她的反常和吃了個莫名其妙的橫醋,臉一下子燒的通紅,猛的起身,咽了一口口水,心跳驀地雜亂無章起來。
“神經病。我,我還是先下車,我,我打車回去。”結結巴巴的說完話,就想要下車,誰知越慌亂越是打不開車門,手一直抓不穩把手。
唐筱米急的額頭滲出了密密的汗,旁邊伸出一隻手,輕巧的圈住她,溫柔的望著她,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筱米,你心虛了。”
“誰心虛了?”唐筱米怒視他,瞪了半天,卻發現,傅瑞陽完全不動怒,依舊笑的一臉意味深長。
眼睛倏地濕潤,這樣被他圈在懷裏,他們之間兜兜轉轉,想起晚上遠遠看見他跟沐棉親昵的樣子,讓她誤會,讓她害怕,讓她難過,他們之間的過往一點一滴的閃過腦海,一股酸楚湧上胸口,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如此依賴一個男人,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思想她的意識,全都在思念著他。她也從未如此責怪過一個人,總是不知道該如何原諒如何麵對,讓她恨自己,也恨她。
可這接踵而來的事情,不論是得知他曾車禍,還是知曉他暗裏幫她,到今天誤以為他已經不愛她,這一樁樁一件件,讓唐筱米再也控製不住,她不想要再假裝對他視而不見,也不想再假裝自己有多堅強,更重要的是,她想好好麵對自己的心意,她也需要這麼勇敢一次,不再逃避。
她想要試試,她想要抓住他,她再不要看見某天他的身邊站著別的女人,她也不要,不要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他伸出手,她該握住,他們明明心裏都有彼此,她總是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不要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