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張英瑞蹲下身子,將臉埋在手心,“國慶當我是個幌子,我知道,我都知道。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忘記過?可是當年,當年他們那樣,我想爭取他,有錯嗎?你們都不待見我,就連陳雪都跟我說,媽媽,我討厭你。”,張英瑞哽咽著,“媽,我跟楊愛華一樣,我也叫了你十二年的媽,我不比她少愛國慶呐。”
張英瑞搖搖頭,滿臉淚痕:“媽,我真的什麼都沒了。”
“英瑞,你說你愛國慶,你摸著良心問自己,那是愛嗎?”張雲歎氣,“這麼些年,你開公司,且不說這個身份給你來的好處,你若不出格,我們哪個人不是睜隻眼閉隻眼?近幾年你倒越發心大了,沒人提點你一下,你是不是下一步就準備把老太太我趕出去?”
“媽!”張英瑞大聲道,她沒有這麼想過,她隻是想要她該得的那一份。
“國慶跟愛華會分開,你是局外人,當比他自己都看的透徹,但是,你還是堅持要進唐家,你斷了愛華的後路,現在不也斷了自己的後路嗎?”張雲緩緩倒了一杯茶,“西單那塊地皮的事,是瑞陽做的,事先他過來給我打過招呼,這是我默許的,他既能替筱米守住西單,又能斷了你的念想,我為什麼要反對?”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方麵你的確以為那塊地皮有利可圖,一方麵你總想著毀了那裏不是?”張雲平靜的看著張英瑞,眼神有如一汪黑潭,深不見底。
張英瑞隻覺得腦袋像被人撕扯開,所有的心事洶湧而出。是的,她要毀了那裏,她毀不了楊愛華,她毀不了唐筱米,她毀不了唐國慶心裏的那個影子,她隻能毀掉他們共同的過去。
她遇到唐國慶時,她隻是一個酒店小小的服務員,一個賭鬼丈夫,一個拖油瓶女兒。她還年輕,她自詡貌美,她怎麼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她遠遠地看著唐國慶,他坐在一群人的正中央,話不多,但是看得出他才是那群人的焦點。她上前給他們斟茶,走到他麵前時,他不像別人那樣不懷好意的盯著她,隻是淡淡點點頭,正眼都沒有給她。
這家酒店是他們那群人常來的,她每天都在等待他的過程中度過。她自己也奇怪,為何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這樣的情愫。他很少笑,偶爾別人提及他的妻子、孩子,他才會嘴角微微揚起。她頓時驚呆了,原來他笑起來這樣好看,原來他已經有妻子孩子了。
她跟酒鬼丈夫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她實在不能忍受那個男人,丟下年幼的女兒,她搬到了員工宿舍,每天等待那個不知名的男人來酒店,或者不是不知名,人家叫他唐家老大。
唐家?哪個唐家呢?她拐著彎兒的去打聽,最後在同事的閑聊中得知,他是唐劍的大兒子。唐劍是誰,她自然知道,那個新聞裏才會出現的精神矍鑠的老人,原來他有這樣顯赫的身世。
張英瑞能感覺到自己劇烈而躁亂的心跳,她隱隱知道,這是你的機會,不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