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她的笑容就像秋高氣爽時候的天空,明淨如洗,湛藍如碧,灑灑脫脫讓人沉迷。這麼多年的想象,她終於站在麵前,隻一眼,我便認出,她就是唐筱米了。驚為天人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詞。
隻是對她,我好像永遠都晚了一步。我來J省,她去了H省。我想要努力靠近她,她卻要跟別的男人訂婚。我還未表明心跡,她已對別人動心。
我一步一步追著她的腳步,我告訴自己,不要有遺憾,試一試,明知道她的心裏裝不下別人,明明知道那是個無底深淵,還是毫不遲疑的跳下去,原來,愛是這般深入骨髓。
我一邊冷眼看著,一邊心想還是遲了。可再不甘,我也隻能不動聲色地在一旁看著,看傅瑞陽是不是真的能對她好。
如果是,那我就退出。
我願意讓她的幸福,因為有我的退出而顯得更加圓滿。
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事與願違的。
年度峰會的酒會上,我找到傅瑞陽,他躲在棋牌室,右側坐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正雙手攀著他的肩,湊在他耳畔說著什麼。
當時我就想,花心男人就算再怎麼遇上喜歡的女人,也不會隻為她一個人停留。
這樣的傷,我不想讓唐筱米在最後才承受。
時間的流逝,許多人早已經漸漸被我淡忘。唯獨第一次在人群中見到她的淺笑倩兮,額頭上軟軟的頭發碎碎地隨著陽光跳動,卻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很多時候都會猛然間想起來。
再後來,我也漸漸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控製就能控製的了。就像我不能控製自己去靠近唐筱米,唐筱米不能控製自己去靠近傅瑞陽,傅瑞陽也不能控製自己去接納唐筱米。
三個人。唐筱米和傅瑞陽在裏麵,唯獨我成了一個局外人。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想法一直都不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那個叫做“愛”的東西。它來的快去的慢,比一場海嘯都讓人驚心動魄,坐立不安。
我對爺爺說,我們放手吧,是我太過輕率,對不起。
爺爺說,你若是決定放棄了,就老實回C省,安分的在部隊呆著,要麼你就把老婆帶回家。
我怎們能帶回她呢?她的眼裏、心裏都隻有一個傅瑞陽,無論何時,我都是不是她想的那個人,我隻是小林子,那就小林子吧。她既不是癡心愛我的嶽靈珊,我也比不上令狐衝,小林子怎麼會跟任盈盈有所發展呢?。
耗費這麼些年,有些執念該讓它消失,那就回C省。也許我心裏早早就預知了,否則這麼些年在楊初一身邊耳濡目染,卻總是不適應商場上那些風雲變幻,也從未想過去從商,也許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
第一次見到趙薇時,並沒有太注意,就連多看她的那兩眼,也是因為驚異於她的外貌與唐筱米的相似。我並沒有往她身上投注再多的注意力,她是她,唐筱米是唐筱米,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第二次見她,是在路邊,雖然才第二次見麵,而且隔得那麼遠,可是,我還是一眼認出她。
她蹲坐在馬路邊,我甚至能看見她因為抽泣而通紅的鼻子,微微有些皺,不時用手背抹眼淚,大概撥了幾個電話求助無果,哭的更凶了。
我加快馬力,車開走了,可是腦子裏一直閃著她的身影,唐筱米也是這樣,無助的站在馬路邊哭泣,無視旁人的目光。我想上去擁住她,告訴她,我會保護她,會給她幸福。可是我知道,我不是那個人,沒有人能代替那個位置,她需要的隻是一個人的發泄。
還是回頭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驅使,我站在她麵前,她抬頭吸吸鼻子看著我,眼裏閃過驚喜:“小林子。”
唐筱米麵對我的時候,眼裏從來不會有驚喜,是失望。因為,她希望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不是那個人。
趙薇並不安靜,甚至有些聒噪,這跟唐筱米不同。唐筱米坐在我車上的時候,會走神,我們常常相互答非所問。趙薇不一樣,她的嘴巴從上了車以後就沒有消停過,奇怪的是,我並不反感這樣的感覺。
她叫小林子的時候,跟唐筱米一樣自然,她看著我的時候眼睛是亮晶晶的,我抱著她的時候,她會臉紅害羞,卻沒有抗拒。我會偷偷用餘光打量她,開始的時候會恍惚,她的眉眼跟唐筱米著實相像,可是再看的時候,居然很清醒。
她是她,唐筱米是唐筱米。
她說:我餓了。
她一臉可憐相,甚至有些祈求的看著我,我忍不住輕笑。
她指著我受傷的嘴角:小林子,你是不是很疼?
我想告訴她,這裏不疼,我心裏很疼。但是沒有說出口。
那個晚上,我第一次沒有想到唐筱米,腦海裏都是她的巧笑倩兮。
後來我知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是我的“轉角遇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