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慶也扶住楊愛華,輕聲道:“你也是,又不是小孩子,有話好好兒說。”
“國慶,你看你女兒,都給起的什麼名字,什麼大米?還水稻,這會兒又步槍了,尋我開心呢這是。真起這些名字,孩子非被人笑大了不可。”楊愛華像是找到了依靠,拉著唐國慶喋喋不休起來。
“我也叫筱米,除了他,我沒見人笑話我過。”唐筱米嘟起嘴巴,手指指傅瑞陽。
傅瑞陽無奈的捏著唐筱米的肩膀,心裏知道她是說金鷹商場那次呢,隻得陪著笑:“我那不是笑話你,那是喜歡。”
“得,反正,你說的那些名字不能用,你有這時間,自個兒想想你肚子裏兩個叫什麼名字。”楊愛華不耐的看著唐筱米,頭倚在唐國慶身上。
“我一早想好了。”說到這個,唐筱米的兩眼開始放光,“大的就叫大麥,小的就叫小麥,這才像是我唐筱米生的寶寶。”
屋子裏良久無言,唐國慶同情的眼神投向傅瑞陽,兩人麵麵相覷。楊愛華則一副早已了然的模樣,隻剩唐筱米一人在那洋洋自得。
她頂著“糖小米”這個名字活了二十多年,沒道理這種待遇隻她一人獨享,她的兩個寶寶該對他們的名字“與有榮焉”才是。
唐筱米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身子已經極為沉了,嗜睡的厲害。兩個小家夥並不安分,時不時的踢肚皮兩下,唐筱米又疼又癢,心裏柔柔、麻麻的,隻得枕著傅瑞陽的腿迷迷糊糊的睡著。
每當這時,傅瑞陽就跟貓爪撓心似地,懷孕不止煎的是老婆,熬的也是自個兒。這“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事,讓他實在是捶胸頓足。
怕兩個小家夥鬧騰的厲害,讓唐筱米休息不好,傅瑞陽覺得自己都快變得神神叨叨的了,一邊輕撫著她柔軟渾圓的肚皮,一邊跟他的兩個寶寶進行友好協商:消停一會兒,就一會兒,讓媽媽好好休息一下。
某天,唐筱米一人在家,傅瑞陽臨時有個重要的項目出了點問題,不能像往常一樣早些回來。這之前已經打了百零八個電話,橫豎不放心她一個人。
其實唐筱米這會兒有點發燒,見傅瑞陽很忙,就沒有告訴他,否則他一準拋開手裏的事趕回來。唐筱米有時候覺得,自從跟傅瑞陽結了婚,她反倒變得越來越小了,什麼事情都依賴著傅瑞陽。她覺得自己以前也沒這黏糊勁兒,心裏明明有些害怕,還是強裝著跟傅瑞陽打打岔,讓他先忙自己的事去。
懷孕的時候不能亂吃藥,這點常識唐筱米還是有的。可這額頭開始發燙,她覺得整個腦門兒都是沉重的,怕爸爸媽媽擔心,況且媽媽的身子也開始沉了,這個電話頓了頓,還是沒有撥出去。
也不敢給楊初一他們打電話,不然非得鬧的天翻地覆,那三個人碰上她的事就開始咋咋呼呼的。
本想找趙薇或者何月如,誰知關鍵時刻,何月如未等她說話就風風火火的掛了電話,趙薇幹脆關機。
唐筱米不會開車,楓香別墅環境也比較幽靜,即便出門打的也得走到別墅外麵。因為發燒,因為害怕,她開始覺得特別委屈,需要幫忙的時候,身邊竟一個人都沒有。
她擔心寶寶會有事,雖說兩個小家夥磨得她吃不好睡不好,可是感受著他們在自己腹中一點一點的成長,那種溫暖的感覺有時候竟讓她有哭的衝動。
她腹中的生命是她跟他的孩子,爸爸不在的時候,她作為媽媽,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的。
額上的汗水開始細密的冒出,唐筱米用紙巾擦了擦,無奈之下,狠狠心,給自己撥了120。
等傅瑞陽得到消息趕到醫院時,唐筱米已經平靜的躺在病床上昏睡,傅瑞陽重重呼出一口氣,內心的自責洶湧而出,握著唐筱米那隻貼著白色膠布的手,臉色陰沉的可怕。
趙子君拍拍傅瑞陽的後背:“瑞陽,沒事了,別擔心,這次是個意外,以後注意著點兒就是,實在不行,你們搬回來住,有我跟吳嫂照應著點兒也方便。”
她也是碰巧了,今天的值班醫生是她老同學,傅瑞陽結婚時他也是來了的,看唐筱米一個人被120弄到醫院,忙給她打電話。顧不得學校的事,她連忙趕到醫院,直到見唐筱米沒事了,才給自己兒子撥了電話。
傅瑞陽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唐筱米的睡顏。
醫生看傅瑞陽緊繃著臉,不禁感慨道:“她還得住院一陣子,肚子已經這麼大了,這個關口很要緊,以後可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家裏。”
“媽,這裏我來,你先回去休息吧。”傅瑞陽恢複了鎮定,強壓住心裏的擔心和自責。
趙子君看著自己兒子這架勢,心裏也明白幾分,點點頭,又照應了幾句,便回去了。
待病房裏隻剩下傅瑞陽還有熟睡的唐筱米二人時,傅瑞陽才輕輕坐到病床前,用手鋝去她額前散落的發絲。
她的氣色很好,麵頰還透著粉暈,並沒有像其他孕婦一樣長出許多妊娠斑。因為懷孕,身子也顯出點豐腴來,肚子很大,她隻能平躺著。
傅瑞陽知道她的睡姿很不老實,總喜歡側身,懷裏還得抱著東西,懷孕後才怕對寶寶不好,才漸漸把這些習慣給丟了,每次睡覺都是僵硬的平躺著。
懷孕的事讓她很緊張,總害怕自己毛手毛腳的對寶寶不好。肚子剛開始大那會兒,她甚至緊張的不敢動,讓他又是好氣又是心疼,竟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懷孕是這麼件折磨人的事,他該換其他方式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