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習習,廊風陣陣,一名丫鬟手提燈籠,穿過月亮門,來到一處房舍麵前,輕輕推開了門。
突然間,她看到房屋中間吊著一個人,此人上襖下裙,看衣著正是自家小姐的服飾,不由的全身打了激靈,扯著嗓子喊道:“來人啊!小姐上吊了。”
寂靜的劉府瞬間炸開了鍋,無數腳步聲向這邊跑來,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一馬當先,來到房中,看到眼前情景,臉色一變,大喊道:“姐!”
他臉色大急,看著左右的丫鬟婆子,急忙道:“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人解下來。”
身邊的丫鬟婆子一擁而上,將吊在房梁上的女子從白綢上解了下來,抬到了床上。
少年大喊道:“快去找大夫,再派人通知告訴老爺,太太。”他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罵道:“諸葛儀,你這個王八蛋。”
丫鬟點了兩盞燈,燈光照在上吊女子的臉上,女子約十六七歲,臉色俊秀,臉上沒半點血色,呼吸皆無,眼睛緊閉。少年搖晃著她的胳膊,輕聲道:“姐,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太太來了。”一個丫鬟突然說道,房間裏的人閃開一條路,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來到床上,看著床邊的女子,放聲大哭道:“珊珊,何苦如此啊!”
少年咬牙切齒的說道:“還不是諸葛儀那個白眼狼給逼的。”
中年貴婦瞟了少年一眼,說:“不要亂說,這是宮中旨意。”
少年怒道:“肯定是諸葛宛的主意,我姐和諸葛儀訂的是娃娃親,諸葛儀是她弟弟,爹爹一心阻她為後,她這一上位,就將風尚書的小姐賜婚給諸葛儀,這是看我們家的笑話。”
中年貴婦臉上露出怒色,訓斥道:“山山,你別再給劉家惹禍了,你爹爹如今在朝堂舉步維艱,你的話若是讓外人聽到,豈不是讓陛下認為我們劉家心懷怨望。”
劉山山激動道:“我姐都讓他們諸葛家逼的上吊了,我在家裏發幾句牢騷怎麼了。”
中年貴婦氣的全身哆嗦,喝道:“劉貴,將少爺帶回房子裏,三天不許出門。”
一個中年男子上前,衝著劉山山行了一禮,說道:“少爺,回去吧!免得讓我難做。”
劉山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劉珊珊,眼含淚花,怒氣衝衝悻悻拂袖離去。
這時,一名丫鬟跑來稟報,說道:“夫人,許大夫到了。”
劉太太轉過身子,上前迎接,臉上露出擔憂神色泣不成聲道:“許大夫,請救珊珊一命。”
“夫人放心,必定竭盡全力。”許大夫抱拳行了一禮,然後急忙來到床邊,搭了一下劉珊珊的腕脈,感覺無聲無息。
他的心中一驚,急忙去掐劉珊珊的人中,然後翻看眼皮,發現劉珊珊早就沒了知覺。
許大夫拿出十根銀針,分別插入王珊珊的人中大穴,同時,不停的活動她的胳膊。
約十分鍾後,見劉珊珊仍舊沒有感知,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劉夫人,小姐隻怕……”
劉夫人頭一暈,差點暈倒,身邊的丫鬟急忙將其扶住,她兩行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屋內眾多丫鬟婆子哭成一片。
許大夫長歎了一聲,轉過頭去,準備將紮在劉珊珊穴道上的銀針收回去。
“許大夫,難道真的救不回來了嗎?”劉夫人抹了一下眼淚,“可憐我的女兒,招誰惹誰了,走到了這一步。”
許大夫將銀針收入包中,站了起來,正要勸劉夫人節哀順變,突然間,他看到劉珊珊的手指動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仔細看去,見劉珊珊的手指果然又動了一下。
他急忙重新坐在椅子上,抓起劉珊珊的手腕,開始號脈。
“奇怪!”他喃喃道。剛才沉寂無聲的脈搏居然慢慢的跳動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強烈,劉珊珊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夫人莫要悲傷,小姐沒事。”許大夫驚奇的說道。
劉夫人一愣,用袖子擦幹眼淚,好奇道:“許大夫,你不是剛才說珊珊她……”
“此事我也迷惑!”許大夫搖頭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異之事。”他將銀針重新拿了出來,又紮在王珊珊的大穴中。
片刻後,王珊珊的脈搏跳動的愈來愈有力,活人特征也越來越明顯,許大夫鬆了一口氣,說道:“夫人,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劉夫人道:“珊珊能活過來,是許大夫之功。”
許大夫搖了搖頭,他也不明白怎麼回事,怎麼一個沒有生命特征的人突然間又活了過來,但不管如何,隻要人還活著,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