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收鐧上肩，迎著快步走來的耿賡，粲然一笑。
“多謝你幫……”
耿賡麵色蒼白，雙眼無神，徑直走過她的身邊。走到剛才還提在他手裏的白色購物袋的殘骸前。
女子啞然良久，方才開口：“誒？怎麼了？”
“……不，我沒事。”彎著腰，凝視著地麵的耿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嗯，我真的沒關係。”
“你確定你沒事嗎？”
“嗯，起碼還有三袋方便麵沒破。”
耿賡沒抬頭。
而這塑料袋及其中的內容物，卻幾乎已被剛才那一刀盡數劈開。碳酸飲料流淌在地上，把袋子裏的東西裹上半層泥。
“莫非，你還沒吃晚飯？”
“當然！”
耿賡抬起頭來，掛著如喪考妣般的神情，似乎在說“你怎麼不能機靈點如果不是你我的食物就不會報銷這是我最後的一張紅票子啊冊那……”般。
少女麵對這眼神，不由得退了幾步。
“那，要不……”
她猶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敗在了目光前。
“怎麼了？”
“一起去吃頓晚飯？我來請。”
幾十秒後，耿賡才反應過來女子在說什麼。
“……好！”
人窮誌短，馬瘦毛長。換句話，不吃白不吃。耿賡當即應承下來。
“不過稍微等等，我先打掃一下這裏。”
“啊？”
女子沒回應，隻是向眼前這片空地努了努下巴。
不像動畫裏從來連響指也不必打就能善後，也不像遊戲裏敵人死後就會化為粉塵；那身鎧甲幾乎被打裂，地上也遍布了材質不明，似鐵似泥的大塊兒破片。武士刀已經消失不見，但角落裏還斜躺著一頂頭盔。
耿賡掃視了一圈地麵，重新把眼光落到她的身上。
“這些，都要處理掉？”
她避過耿賡玩味的目光，重新拎起鐧，邊砸著地上的大塊具足碎塊，邊點了點頭：“嗯，沒錯。”
耿賡一時愣住：“您這搗藥呐？”
女子比耿賡還驚奇。
“……等等，難道你不是行裏人？”
“什麼行？”
“道門啊！”
“……”
也虧得耿賡熟讀網文，不然一般人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真不會往那兒去想。
“不，我和道教沒有半點關係，也一點都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這樣。”
女孩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你想知道詳情嗎？”
不想才怪。
耿賡不由得想起某位科幻作家的名言。人類的天性，就是追逐毫無用處的知識——“當然！”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到我家去，如何。”
“……！”
耿賡的臉上不自覺的帶出了半喜半疑的神情。喜是由於自打出生以來，他還沒被同齡異性約去過家中，甚至連一個異性朋友也沒有；疑則是擔心自己似乎撞破了什麼很了不得的事情，說不定會被殺人滅口。
在他的心中，天枰正劇烈的搖擺著。
“這樣的話，說話也比較方便。我來做點菜，咱們邊吃邊聊，好嗎？”
“好！”
天枰傾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