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人？”
少年的聲音多少有些顫抖，這時也沒法斟酌別的，隻好挑最想問的問題提出。
“這個問句未免太沒品位了，就像是龍套死前的最後遺言般。”
而這黑衣少女則心不在焉的轉著刀，間或還玩一兩個花樣變招。耿賡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悄悄伸手入褲袋，寄希望於那把不怎麼像樣的靈符……
“不過呢，我沒有惡意就是了。順便一提，你手上的動作可以停下來；如果我要殺你的話，剛才就直接下手了。”
“……那請問您尊姓大名？”
“嗯？尊姓大名？那可還談不上——嗯，你叫我關夜就好了。十六夜咲夜的關，十六夜咲夜的夜。”
關夜的臉上掛著笑容。
“不，等等，關夜是幾個意思？你自己也說那是咲夜了吧！？”
“這些都是小節，小節不必在意。”
如果不考慮她晃著的刀子，耿賡當然是要繼續在意下去。
“那麼，您來此有何貴幹？總不至於就為了趁我沒關門的時候來嚇唬嚇唬我吧？”
少女伸持刀手入懷，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是一個黑色的信封。
“當然不是，我是來邀請你的。”
“邀請我？”
耿賡伸手接過信封，信封上用蠟封著，還打著玫瑰形的印記；少年幹脆的撕開信封，從中倒出一張特製的，折疊起來的大紅色……“請柬？”
“是，我來邀請你加入我們的組織。”
“你和吳敞是什麼關係？”
耿賡邊問邊打開請柬。吳敞沒通報過自己所組建的聯盟的名字，而這張請柬上所寫的內容，則是邀請持柬人加入一個名為“謙虛謹慎的生活下去”的組織。
“你認識吳敞？”
果然，這個名字引起了反響；然而少女的言下之意卻並不友善。
“今天上午見過一麵。”
耿賡謹慎的作出了回答。
“你加入他們那個爭進聯了？”
“還沒有。”
關夜一笑：“那就好。如果你已經加入了那邊，我就隻好索回這張請柬了。”
“為什麼？”
少女沉吟良久，方才開口。
“漢賊不兩立。”
“這什麼理由？！”
“當然，這隻是個比方；不過通常組織分為兩種。一種十分嚴肅，非常講究秩序和級別，越是這樣的組織就越適合平庸的人——限製多，空間小，有人手把手領著你向前走，不管前麵是不是溝；而後一種則氛圍輕鬆，層級觀念偏弱，這相對適合比較放曠疏達的人。”
“……”
耿賡感覺這番話不像是拿著刀子晃的太妹式少女的人說的。
“前者覺得後者不負責任，一天到晚胡搞毛搞，習習蛤蛤；後者覺得前者墨守成規，跟當了八輩子孫子沒當過爺似的。兩邊都互相看不慣。”
誒，就是這個味兒……………………不是，我是不是犯賤了？
耿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連剩下的幾句高論都沒聽見；當他回過神的時候，耳畔隻剩下一句話。
“那，你加不加入我們？給個痛快話兒吧。”
“容我三思。”
於是，關夜真正的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