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賡心裏直打鼓。
以三人進攻敵方的一處已有防範的據點；而這三人中，——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是沒什麼戰鬥力的——，而那位看似薩滿的，現在還保持著鸚鵡狀態的阿尼馬格斯，看上去也不那麼令人信賴。
“可是……”
還沒等耿賡開口，關夜就一伸手把他拉了過來，打斷了說到一半的顧慮。
“別擔心，走吧。”
“怎麼可能不擔心！我連架都沒打過啊！”
“那今天，就來補上這堂男性的必修課吧。”
關夜微笑著拔出手術刀。查多酚也在一團白煙中變回原形，她的手上也突然多了一把幾乎與身等高的雙頭杖劍。
“這東西，到底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老實說，這還是耿賡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能稱得上超現實的異能。簡直足以讓人損失san值。
“嗯……和我變成鸚鵡時的衣服，在同一個地方。”
女孩子的回答裏，掩藏了“請不要再問下去”的意味。耿賡知趣地住了口。
幾分鍾後，三人走到了倉庫門前。
那是棟和普通建築差不了太多的二層廠房，外麵圍著一圈水泥和鐵棍拚成的圍牆；圍牆很高，足有兩人高。鐵門上掛著把大鎖，好似一夫當關的將軍。
“怎麼辦，關夜，查多酚，咱們翻牆進去嗎？”
關夜用漫不經心的口氣開了腔。
“有多酚在，翻什麼牆啊。”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查多酚冷翻了一眼關夜。關夜倒是麵色平靜。
“十分好用的朋友，兼僚機輔助打手。”
“……”
關夜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多酚一甩頭，甩去那隻手，然後走到了門前。
杖劍一閃。
分為兩半的鎖跌落在地上。耿賡蹲了下去；鎖的主體部分被幹脆地分成兩半，切麵上光滑平直，就像是施耐庵筆下的那一疊銅錢。
“………………你們都這麼開鎖嗎？”
“不但這麼開鎖，有時還這麼開門。如果多酚在場的話。”
關夜帶著燦爛的笑容，拖著不大情願的多酚走進門去。
“怎麼了，老兄？”
“哦，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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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建築的確頗有廠房的樣子。它隻有兩層高，采一種橫而扁平的臥姿。古舊且大而高的鐵框玻璃窗，斜向天空；而漆成綠色的，可供重型卡車開入的兩扇巨型鐵門，第一眼就跳入了三人的視線。
那門恐怕足以擋住轎車的撞擊，稱得上是一道防線——然而，它卻正敞開著。
耿賡多少有點懷疑。
“門後該不會已經埋伏了三百刀斧手吧？”
多酚語氣篤定：“不會的。”
“是因為你剛才已經對這裏做過徹底的偵察了嗎？”
“不，是因為敵人絕對掏不起三百人的工資。”
“……”
“否則，他們就不會用這種半廢棄的郊區場所啦。”
女孩子一擺杖劍，銀光一動，當先踏入屋內；關夜拿著手術刀，其次隨行。
麵前這本該空曠的大廳裏，已經站滿了敵軍；之所以不稱為敵人，隻因為它們並不都是人。有些和之前遇到的敵人一樣，是日式鎧甲上的土偶；有些則穿著中式的金盔金甲，盔甲下的麵容也頗英武剛毅——隻不過當幾十張英武剛毅的麵容同時出現時，就隻能令人感到恐怖和可笑。
當先站著三個人。打頭的，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中年男子放聲大喝。
“你們是什麼人！”
聲音卻是道清亮女聲。
耿賡不由得扭過頭去。關夜的臉上帶著小惡魔般的得意笑容，而在她的身後，查多酚收了手勢。
對麵的中年大漢按住喉結，滿臉的不可思議立即就變為怒火；他顯然沒有回答的意思，隻是猛然揮了一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