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就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了。這麼多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恐懼，我是無刻都生活在愧疚當中。現在終於到了這一天了，古天殊，古清風的兒子，我終於還是把你等來了。”在說出古清風這個名字之後，石萬山忽然覺得輕鬆了，似乎多年來擠壓在心中的恐懼不安都釋放了出來。
“哦？”古天殊對於石萬山的反應也很奇怪，沒有想到他前後的反應竟然完全不同。
“少將軍，我知道我不配這麼叫你，我也知道我對不起古大將軍。我該死，我也後悔。當初陳大人抓了我的家人，以我家人的性命相逼，要我開城獻關。當時我為了自己年邁的老母和我的妻兒性命，就按照陳大人的吩咐做了。”此刻的石萬山，臉上滿是痛苦。
“你說你做的一切都是那個陳大人逼你的？”古天殊沒想到石萬山會如此坦白，自己都還沒問，他就什麼都說了。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為了自己一家人，竟然差點讓整個大燕國的百姓都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可是當我意識到自己做錯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娘在得知我開城獻關的時候，一頭撞死在門前。我的妻兒雖然理解我的苦衷，沒有說我什麼，可是他們卻也隻能跟我在這裏隱姓埋名的生活，因為我們都怕，怕別人知道。現在好了，我們都可以解脫了！”石萬山說到此處臉上已經全是淚水。
“你說你隱姓埋名？你之前叫什麼名字？”古天殊才發現，原來這石萬山並不是眼前這個人的本名。
“我的本名，我真不想說起。可是事情到了現在，我想我也不可能再有活著的希望了，就算告訴你也無妨，我的本名叫石中天。”石萬山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裏竟然充滿了憤恨。
“石中天？如日中天？名字倒是不錯。不過，既然你要改頭換麵，隱姓埋名，為何在後來你又出來作證呢，而且還是用石萬山這個名字？”古天殊有些糊塗了，雖然這石萬山說隱姓埋名，應該徹底與這件事擺脫瓜葛才對，可是後來他為何又以石萬山的身份做起了偽證。
“我也不想，可是我也沒辦法。上了賊船，想要下來哪有那麼容易。就在古清風大將軍後來與臨城的兵馬兵合一處，重新收複了陵蘭關之後，這個陳大人又找上了我，要我出來指證古大將軍通敵賣國。我當時也知道古大將軍被冤枉，可是一步錯步步錯，前錯已成，到了後來我已經身不由己了。”這麼多年，石萬山對於那位陳大人一直都很懼怕，雖然看不慣陳大人的所作所為，卻不敢做聲，因為他和陳大人已經在一條船上了。
“所以，就算你隱姓埋名成了石萬山，也依然逃不出陳大人的算計？”古天殊看著石萬山，這個人讓他真的很難說是什麼感覺。可恨？可憐？可悲？似乎沒有一個詞能完全代表他。
“我所知道的，都跟你說了，你動手吧！”石萬山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再說別的已經是多餘，現在他的心裏，隻想一死，就算死後進入十八層地獄也無所謂，也許從這個人間徹底消失，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解脫。
“你想死？可以，不過你還要再告訴我一些事情。那個陳大人，他是什麼人，你可知道他的底細？”整件事情的經過，石萬山基本上已經說清楚了。可以說，這石萬山在可恨的同時，也的確可憐、可悲。不過這些對古天殊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件事情，似乎都有那位陳大人的影子。
這位陳大人怎麼會無處不在？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陷害自己的父親？……許多的問題，都出現在古天殊腦海中。所以現在這個石萬山還不能死，起碼在他說出關於陳大人的一切之前，他不能死。
“他從沒告訴過我他是誰，不過，我能猜到。雖然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守城軍校，每天隻是指揮一群人開城門，關城門。可是我也不比別人笨多少，我在許多年前就懷疑他是烏雲國安插進來的奸細。不過，我當時已經和他綁在了一條船上，就算我懷疑又能拿他怎麼樣呢？”石萬山能成為陵蘭郡的第一家，腦子自然不會笨到哪去，對於陳大人的身份自然早就有所懷疑，不過他卻沒有魄力去揭發陳大人的身份。
“看來你倒是不笨！”聽完了石萬山的描述，古天殊已經開始懷疑陳大人的身份了，貌似也隻有烏雲國安插在大燕國的奸細，他的所作所為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