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子相見(1 / 2)

喬峰心知不妙,跟著玄同身影向園後三間土屋奔去,忽然聽見一陣打鬥之聲自臥房傳來,又聽玄同怒道:“這兩人都是手無寸鐵的農家百姓,與閣下又有何仇怨,值得你如此痛下毒手!”喬峰忙躍進臥室,隻見喬三槐嘴角帶血、神色委頓,喬大娘抱著丈夫哭泣流涕,而玄同左手抵在喬三槐背心,右手則是禦使一把軟劍,正與一名灰衣人糾纏。喬峰頓時大怒,劈掌就往那灰衣人打去,玄同見大哥已到,心知危險已去,忙將劍一收,全力為喬三槐運功療傷,幸虧玄同來的及時,替他擋了七層掌力,但憑灰衣人霸道無匹的掌法,依舊打得喬三槐重傷欲喪,也虧得玄同先天真氣玄妙非常,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一時運功已畢,玄同又遞給喬大娘一粒九轉熊蛇丸,吩咐她用溫水調開給喬三槐服下,這才起身,卻發現喬峰二人已經打到了屋前空地,隻將大娘晾曬的菜幹打得淩亂飛散、滿地皆是,段譽和燕陸則在一旁護住兩名女子。

玄同見喬峰久戰不下,當即也顧不得武林規矩,提劍就往灰衣人腰側攻去,原本灰衣人與喬峰打鬥已是顧忌頗多,再加上一個比之隻強不弱的玄同,更是手忙腳亂,一個閃身就待逃走,玄同哪容得他再去禍害無辜,忙將先天禹步使出,頓時閃到灰衣人身前,這禹步鬥室騰挪之間更勝淩波微步一籌,饒是灰衣人使盡全力,也無法避開玄同,隻得提神迎戰,灰衣人也甚為了得,隻肉掌就能與玄同劍法僵持一二,然則他畢竟已然年邁,此前又力拚二人,終於一個不注意,被玄同一招‘之子遠行’挑了麵罩、刺破衣襟,登時眾人就是一愣,原來那人兩鬢皆白,可容貌竟與喬峰十分相似,再看喬峰卻直盯著灰衣人胸口,原來灰衣人被玄同刺破的部位,竟然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

玄同心下了然,當即歎道:“原來伯父三十年前竟然逃脫大難,真乃幸事。”喬峰也是驚喜交集,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說著便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胸口那張口露牙、青鬱鬱的狼頭來。灰衣人倒是幹脆,左手一提,將喬峰拉了起來,感慨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蕭遠山。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哈哈,孩兒,那日我傷心之下,跳崖自盡,哪知道命不該絕,墜在穀底一株大樹的枝幹之上,竟得不死。這一來,為父的死誌已去,便興複仇之念。那日雁門關外,中原豪傑不問情由,便殺了你不會武功的媽媽。孩兒,你說此仇該不該報!”

喬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報?”

蕭遠山道:“說得好!當日害你母親之人,大半已為我當場擊斃。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染病身故,算是便宜了他。隻是智光和尚、趙錢孫還有那個領頭的玄慈和尚,迄今兀自健在。孩兒,你說咱們拿他們怎麼辦?”

喬峰正要答話,卻聽玄同插口道:“蕭伯父,你要將當年害的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一一誅殺,自然是由得你,隻是這喬氏夫婦與你非但無仇,還有恩情,畢竟他們夫婦含辛茹苦把你的兒子養大,你又如何下得了這毒手?”蕭遠山聽了怒道:“這喬氏夫婦冒充是我兒父母,既奪了我的天倫之樂,又不跟峰兒說明真相,那便該死。”

玄同也不反駁,隻回屋將喬大娘扶了出來,臉色淡然,指著膽怯的躲在自己身後的老人,對蕭遠山說道:“蕭伯父,你看看大娘一身打滿補丁的粗布衣裳、滿手的老繭,再看看這三間土屋,大娘平日生活之清苦可想而知,試想一下,三十年前就是你口中該死的這兩人,救活撫養了你唯一的血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想問問伯父,你有什麼資格來殺他們?你又教我大哥如何自處?”喬峰看著麵色仍然蒼白的養母,胸口一酸,說道:“爹爹,我養父養母待孩兒極有恩義,他二位老人家實是大好人……爹爹,這件事你錯了,隻要我喬峰活著一日,他們便依然是我的爹爹媽媽,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分毫!”喬大娘聞言,顧不得害怕,衝上來抱住喬峰就大聲哭道:“我苦命的孩兒,是媽媽不好,我不該這麼自私,你爹爹總勸我早點告訴你真相,可我害怕會失去你這個兒子啊,對不起……”